孟青言自認還算了解自己的父母。
在感情上,他父母對他其實很寬容。
只是,寬容是寬容,卻並不代表絕對的退讓。
尤其是長久地站在金字塔頂,即便已經十分低調,卻也無法避免地會吸引更多的目光,以及那些目光的評判。
他母親就還好,心態年輕,包容心和接受度都強。
但他父親卻更嚴肅,將來一切攤開時,未必能夠接受白優的出身。
也因此,當初進娛樂圈時,他才只和他父親發生了沖突。
那沖突並不算很嚴重,而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父親的想法。
他想讓他把時間更多地放在孟氏珠寶上,以便將來隨時可以接班。
他父親沒有錯,但他同樣沒有錯。
他需要絕對的自主權,尤其是在感情上。
白優自幼就習慣把一切背在身上,從未隨心所欲毫無負擔地快樂生活過。
他不想將來,他還要同他一起面對家庭的紛爭。
也因此,藉著那場不算很嚴重的沖突,他毅然決然從家裡搬了出來。
這是一種態度,決然,強勢,也獨斷專行。
這是他為未來提前做好的準備,他知道他父親一定會讓步。
雖然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十六歲的少年未必能做出很成熟的決定和選擇,但如果能重來一遍的話,他還是會走同樣的路。
因為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在想……
他想要白優過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不需要再自主背負那麼多的擔子,如果他一定要背,那他就接過來。
也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臉色,包括他的父母。
他要他輕松,快樂,毫無顧忌地去綻放自己的光彩或者只懶洋洋地曬一曬太陽。
筆在指間轉了幾圈,電話忽然再次響了起來。
孟青言漫不經心地垂眼,看到了周廉的名字。
“煙火定了白老師啊。”電話一接通,周廉就感慨了一句。
“嗯。”孟青言垂眼,將趴在膝頭睡得昏天暗地,就要滑落下去的小良往上抱了抱,“您和劉導見面了?”
“老導演回來可不得去拜訪拜訪麼。”周廉說,又笑,“不過打電話過來也不是為了說這個。”
周廉打電話過來,是為了年底的金鷗電影節。
為了趕上今年的電影節,八號樓拍攝期間,後期團隊就已經動了起來。
現今電影製作已經完成,而金鷗的報名日期也即將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