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不會後悔,他只是大步離開。
上車前看到不遠處僵站著的母親,他眉眼間的冷意稍淡:“母親,如果你想離開,我會幫你。”
然而女人只苦澀的扯起嘴角,雙腳往後退去。
傅珩明白了對方的選擇,不再遲疑,轉身坐進車中。
回去繼續做交接的傅珩到底還是在小山坡附近加派了一些保鏢。
當天視訊通話時,洛斯白蹙眉看著男人遮住額頭的頭發,總覺得有些奇怪:“你還沒有洗澡吧,怎麼今天散著頭發?”
傅珩下意識碰了碰被遮擋的傷口,隨後十分自然地放下手:“等下就去洗澡,只是提前放下來了。”
“哦。”洛斯白說完便抽出一張紙巾猛擦鼻涕,又頂著紅彤彤的鼻尖啞著嗓音叮囑,“最近降溫啦,你一定要注意別感冒。”
“輕點擦。”傅珩有些心疼,“有好好吃藥嗎?”
“當然。”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許久才結束通話。
洛斯白這次感冒時間持久,一連幾天不見好轉,反而將小院其他人全部傳染。
看著戴著口罩來給自己端藥的蘭姨,他有些愧疚地耷拉著嘴角,鼻音讓說出的話都變得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對不起,蘭姨。”
蘭姨忍不住咳嗽一聲,趕緊又止住,聲音同樣沙啞:“對不起什麼,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今天藥效加強了一倍,快趁熱喝吧。”
加強一倍……那不是更苦了?
洛斯白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但在蘭姨嚴厲的目光中只能捏著鼻子往喉嚨裡灌。
“嘔……”
剛喝完他便開始幹嘔,舌頭又酸又苦,一張嘴便有苦澀的味道往上湧。
看他嘔得眼淚都出來了,蘭姨有些懊惱自己忘記提前準備清口的東西,餘光瞥見房間小桌上擺著一盒糖,立刻拿來遞到眼淚汪汪的人面前。
“咖啡糖?”洛斯白瞄了一眼,發現是昨天補充物資的人送來的糖。
亞蘭洲大品牌新推出的産品,據說很火熱,是傅珩讓人特意送來的。
他想象不到苦澀的咖啡怎麼能和糖結合在一起,這糖在房間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被動過。
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洛斯白覺得這糖至少比藥甜,於是猶豫一秒後便拆開一顆放進嘴裡。
果然下一秒嘴裡只剩甜味,甜蓋過了微妙的苦,浸著咖啡的醇香,竟無比美味。
“嗚……活過來了。”
看他滿臉感動的小模樣,蘭姨忍不住捏捏那微微鼓起的軟嫩臉蛋,笑著端起藥碗,離開前叮囑道:“好好休息,睡一覺說不定就好了。”
“嗯,晚飯再叫我哦。”洛斯白扯過被子躺下,嘴裡還含著咖啡糖吃得津津有味。
不過可能是味覺逐漸恢複的緣故,嘴裡糖塊的味道越來越怪異,到最後甚至有比肩藥湯的趨勢,他當即起身把剩下一小塊糖吐進垃圾桶。
也不是苦味兒,反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