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平常在一起的時間長,因此兩個孩子都很依戀阮珩,如今快三歲了,阮珩不在家的時候,都還是會哭。
今天是阮清先哭的,因為午睡的時候阮珩還在,一醒來卻沒影了,心情便十分崩潰,因此就很不講理地哭了起來。
妹妹本來不想哭的,可是看見哥哥哭,不免被感染了情緒,很快就也哭了起來。
兩個孩子哭得此起彼伏,松雲實在哄不好,便只得答應帶著他們去找阮珩。
阮珩正在講課,一抬頭就看見書房門口,松雲正在探頭探腦地往裡瞧。
兩個孩子在他旁邊,都是一臉的悽楚,紅鼻子紅眼睛,大顆的眼淚在臉上掛著。
如今長大了兩歲,兩個孩子模樣都長開了一些,都很像松雲,阮珩往那邊一看,就覺得是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殷切地巴望著自己。
阮珩只得清了清嗓子,叫學生們先各自讀書,自己走到了門口。
剛走到跟前,松雲就迫不及待地把孩子往他懷裡一塞,好像丟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
阮清也配合地往阮珩懷裡一撲,咧嘴又哭了起來。
阮瀟也拽著阮珩要抱,阮珩只好蹲下去,把她也抱了起來,兩隻手一邊一個孩子,努力地安撫著他們。
“午睡一醒就吵著要你,誰哄都沒有用,實在讓人沒辦法……”松雲發愁地說。
阮珩一臉無奈,不過因為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他淡然地說:“那先給我吧。”
反正倆孩子現在到了他懷裡,就已經跟牛皮糖一樣揭都揭不下來了,現在除了帶著他倆,他別無選擇。
松雲喜笑顏開,在阮珩臉頰上吧唧一聲親了一大口。
“這裡是書房。”阮珩連忙看了一下週邊,幸好他們在門邊的隱蔽處,應該並沒有別人看見。
“那我回去給官人,嗯……”松雲想了想,殷勤地說,“給官人煲個竹蔗水,喝了清熱降火的。”
阮珩想到他上回想要自己做吃的時在廚房造成的慘狀,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什麼都別煲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阮珩將兩個孩子安排在自己身邊,弄了一張書案給他倆,又給了他們毛筆和紙張,讓他們自己胡亂寫畫著玩。
學堂裡的少年們都很好奇,時不時地朝這邊張望著。
阮珩只得提醒了幾回,防止他們走神。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好在兩個孩子都很乖,安安靜靜地在一邊玩,只不過時間久了之後,便又開始想娘了,想讓阮珩帶他們回屋裡找松雲去。
兩個孩子就是這樣,離了誰也不行,阮珩不在的時候找他,松雲不在的時候也要找。
阮珩沒什麼辦法,好在離下課的時候也不遠了,便提前散了學,又帶著兩個孩子回家。
踏著夕陽走進小院門,阮珩問兩個孩子:“猜猜阿孃在哪裡?”
“在廚房裡。”阮清言簡意賅地猜測道。
“在臥房睡大覺!”阮瀟卻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阮珩笑了起來,帶著他倆往臥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任期快結束的時候,阮珩想著皇帝當年曾說,讓阮珩提醒他調他回京,此刻卻為此十分撓頭。
到底要怎樣提醒呢?
阮珩身為一個知縣,並沒有直接上奏的權利,要是層層上報給巡撫大人,又會顯得很奇怪。
因為這聽起來未免也太荒謬了,阮珩若是如實寫信給巡撫大人,不知是不是要被當成瘋子呢?
或許巡撫大人會覺得他年少被弄到瓊州,心中太過苦悶而生了臆症,幻想皇帝會叫他回去……
因此,阮珩思量了三五日,都沒想好怎麼提醒皇帝這件事。
不過,他也沒什麼著急的,就算皇帝真的把他給忘了,他覺得在此地也挺好的,遠離朝局紛亂,名利暗流,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要不是念著在揚州的雙親家人,他還真想終老此地算了……
不過,皇帝終究是記性好的,竟把他給想起來了,很快,調令就下來了,讓阮珩回京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