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樣一臉傻乎乎的樣子,阮珩忍不住笑了出來,親了他一下。
松雲不知阮珩為何親他,但也很習慣地接受了,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那是我姐姐官大還是你官大啊?”
“她官大。”阮珩說。
“怎麼會呢?”松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裡的信,說,“你肯定又騙我了。對了,官人你是幾品官來著?”
“你連你官人是幾品官都不知道?”看著他茫然無知的神色,阮珩訝然地問。
松雲撓了撓頭,也意識到自己連這個都不知道實在有些過分,但還是紅著臉強詞奪理:“官場上的事情,我哪裡懂啊……”
“這跟官場有什麼關系,這是常識。”阮珩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發頂。
“那我……我天天都那麼忙,哪裡有……哪裡有功夫管你是幾品官啊,反正,你俸祿拿回家了,我和孩子有吃有穿,不就行了嘛。”松雲磕磕絆絆地說。
松雲如今是真的腰桿硬了,阮珩想。
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能給自己找到合理的理由。
不過,每次見到松雲如此,阮的心裡都會覺得很甜蜜。
從前松雲總是有點戰戰兢兢的,自從來瓊州之後真是好多了,阮珩實在很喜歡松雲現在這樣理直氣壯的小樣子,喜歡他跟自己對著幹,也喜歡他不聽話。
於是,阮珩就把松雲抱在懷裡,捏了捏他粉嫩的臉頰,笑著說:“行行行,現在真是有本事了,你官人的俸祿都給你管著,嗯?”
“所以你到底是幾品嘛?”松雲急著追問。
“你官人是七品知縣,”阮珩便慈善地告知他,又不無自嘲地說,“七品芝麻官,記住了嗎?”
“才不是呢……”松雲卻彷彿對他的答案不滿,小聲嘀咕。
“不是什麼?”阮珩問。
“不是小芝麻。”松雲說。
“那是什麼?”阮珩覺得有趣,問。
松雲顯得很認真,他攀著阮珩的脖子,對他說:“反正不小,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大的,最厲害的,再沒有人比你更大了。”
阮珩怔了怔,他承認自己心花怒放。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松雲看他的眼神總是如此,充滿單純的崇拜和愛慕,這與阮珩的官位和金錢都不相關,只是因為他是阮珩,是他最愛的官人。
阮珩忍不住抱起了他,一邊往臥房的方向走,一邊在他的臉頰印下親吻,又親不停地吻著他的脖子和下頜。
松雲被弄得咯咯直笑:“官人,癢癢……”
“癢癢也不許躲。”阮珩笑著說。
午後時分,松雲背上揹著一個,手裡牽著一個,偷偷摸摸地跑到前院的書房門口。
阮珩在裡面,正在給幾個少年講課。
雖然推行開荒種稻失敗了,但阮珩到底還是找到了別的可行之事,歸根結底,他總還是覺得自己來一趟,不能空過。
這兩年,被貶黜、流放到文昌的人有很多,既然是犯官罪員,便都由縣衙驅遣。
不過,阮珩並沒有作踐他們,讓他們去服苦役。
瓊州自古化外,雖然也有參加科考得了功名的,但畢竟人數稀少,這主要不是因為沒有一心向學的學子,而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考出去的文人願意回鄉充教。
如今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有學識的人,為何不讓他們教導學子呢?
於是,阮珩便將那些犯官的履歷和學識一一查問清楚,然後便選了不少學問深厚的,讓他們到縣學裡去當□□了。
此舉一出,不光那些犯官如受再造,感激不盡,學子們更是受益良多,都歡欣踴躍。
另外,自從松雲懷胎那次,阮珩就對此地的郎中醫術失望不已,連雙生胎都診不出,白白讓松雲節食了幾個月,受了無謂之苦。
於是,他也在流放犯中查問有無通曉醫學的,果然找到幾個,便也命他們也到縣學去,開館授課,教導願意進修的本地郎中。
因為平日裡公事無多,阮珩也常常親自到縣學去講學,結識了不少可造的學子,並且資助了幾個家境貧寒的,收他們做自己的入室弟子。
所以,阮珩常常就在這間書房講學,一晃已經兩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