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外面這些衣裳給我扒了,捆起來丟到後院去跪著,一個時辰還不交代,就給我打。”太太交代下人道。
很快便有幾個婆子上來,七手八腳將魏月融穿的夾衫外裳都剝了個幹淨,只剩一身中衣在身上。
這實在太過不堪,魏月融寧願受拷打,也不願意受這樣的屈辱,可是太太很清楚他最難忍受的是什麼。
可是魏月融依然沒吭聲,由著幾個婆子用麻繩把他捆了起來,拖到了後院的鵝卵石地上。
一桶井水劈頭蓋臉潑了下來。
十月底的天氣雖然還不算苦寒,可是冷風一吹還是能輕易將人吹透,何況魏月融身上只有一身浸水的中衣,立刻便覺得寒冷刺骨,發起抖來。
阮家審問下人向來是用這樣的法子,冬天叫人跪在雪地裡,夏天就是叫人在烈日下暴曬。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沒有喊叫喧嘩,也沒有血汙傷痕,就能讓人招供。
因此不論是家賊失竊,還是私相傳遞,用這法子審人都是最幹淨而又有效的。
就是耗費的時間長。
有嬌氣的小丫頭,沒個把時辰也就招了,但也有難纏的,兩天三天,熱暈凍僵了也不開口。
不過太太又不急,反正受苦的又不是她。
魏月融跪在院子中央。
雖然難熬,但是他知道,自己並不用堅持太長的時間。
一早起來,他便叫松雲到金香堂去,一有動靜,就躲在佛堂的香案底下。
阮家的下人雖然唯太太之命是從,但驚動菩薩的事還是要忌憚的,不可能輕易翻騰佛堂。
松雲只要藏得好,又有姨奶奶幫忙,就不會被找出來。
而他也早就吩咐了身邊人,一旦自己被太太扣下,就去白家找白升,讓他立刻去請老爺回來。
在太太跟魏月融起沖突的時候,老爺雖然一般不會刻意維護他,但他知道老爺也絕不會放任太太對他為所欲為。
這不一定是因為魏月融在他心中有多要緊,而更重要的是這畢竟涉及到他身為一家之主的尊嚴。
如果身邊人都能隨意被太太處置,那老爺也太不被放在眼裡了。
魏月融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篤定老爺這次會站在他這一邊。
這麼多年來,老爺對太太總是尊重有加,這是因為如果沒有太太當年的嫁妝,阮家很難說能不能支撐到現在。
可是,老爺願意為了阮家屈尊容讓太太,不意味著他願意讓自己的兒子也這樣。
太太力主阮珩這門親事,並且同意江家的要求打掉松雲這胎,用意很明顯,就是想讓阮珩成為第二個老爺,受制於江家,好讓江家人徹底地牢牢地把握住阮家的這份爵位和尊榮。
朝廷防範外戚如視猛虎,公侯之家也不能例外。
老爺贊同這門親事,是因為有了舅老爺的提拔,能讓阮珩的仕途發展更好。
但若是江家竟然有借機拿捏阮家的意思,老爺必定是絕不會讓步的。
就是讓松雲打胎這件事,如果老爺知道,也是定然不會贊同的。
不管太太再怎麼勢強,阮傢什麼時候都只能姓阮,而不能跟太太姓江,這是老爺的底線。
因此,只要等老爺回來,魏月融篤定,太太很快就對他和松雲無計可施了。
可是,正當此時,正房那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