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融的聲音是那麼寒涼。
太太派來照料阮珩的嬤嬤,卻在教唆侍女勾引少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話!
玉棋立刻便又出了一身冷汗,卻還有些心存僥幸,哆嗦著說:“徐嬤嬤……是奴婢的嬸娘,她……”
“這個我知道。”魏月融不以為然地阻止了她繼續編織下去。
是了,魏月融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底細。
恐怕不止她,阮珩院子裡的每個人、甚至一草一木,她們是從哪來,到哪去,怎麼被安排進阮珩的院子,魏月融對這些都是瞭如指掌的。
玉棋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她太清楚魏月融現在想知道的是什麼。
她並不是一個少心眼的丫頭,在內宅混了這麼幾年,她深知這府中有些事情是萬不能插足的。
為了明哲保身,她也用盡心機地周旋了許久,只是沒想到,時也命也,自己還是被那可怕的漩渦捲了進去。
玉棋已然說到這個地步,便只能接著流淚道:“徐嬤嬤說,太太如今與從前不同,只是但願三公子讀書上進,更勝二公子一籌,因此,會對奴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徐嬤嬤還說,等到了時候,說不準太太還會做主給我抬房,以後我就能跟松雲平起平坐地服侍二公子……”
她這話說得已經夠含蓄,實則即是,太太如今,恐怕是巴不得阮珩房裡被妖精給佔滿了才好呢!
若想栽培一個人不易,但若想引一個人走邪路,方法何止千萬。
好在玉棋還沒糊塗,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在魏月融耳朵裡聽著是什麼意思,但她不得不讓魏月融往那個方向想。
魏月融眉峰緊蹙。
從前太太監督阮珩讀書,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魏月融雖然心疼阮珩刻苦,但一來讀書上進是一個人立身的根本,生在富貴人家裡最易使人軟弱無能,若能從小吃些苦歷練起來倒是造化一件,二來大太太管自己家的兒子,確實也輪不到他插話。
不過其實人人心裡都明白,太太雖然身負悉心教養庶子的賢名,但也並非沒有私心,其實是不捨得自己親生的兒子十年寒窗罷了。
從前大公子有爵位繼承,無論怎樣都是穩妥的。
而三公子有太太私心袒護,一心想著只讓他繼承田産商鋪就好,讀書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只有阮珩是沒有依仗的,將來一輩子如何,全憑自己的本事讀書做官了。
從前阮珩讀書上進,整個阮家包括太太都受益。
因為老爺走後阮家的家主還是承襲爵位的大公子,阮珩無論官做得再大都威脅不到阮珵,反而能夠振興阮家,因此太太逼阮珩讀書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但現在就不同了。
阮珵分化成坤澤之後,爵位就與他無緣,可能承襲阮家爵位的就變成了阮珩和阮瓔兩人。
阮珩年長又是乾元,但阮瓔佔著正室所出的名分,在機會幾乎均等的情況下,自然是誰上進、有才有德,誰就更能得到老爺的偏愛。
不過,阮珩讀書的底子是十幾年如一日攢出來的,何況他頭腦又不傻,哪裡是阮瓔這個詩酒風月的半吊子一時半刻能趕得上的呢?
太太完全可以寬容庶子有出息,但庶子越過她親生的兒子,甚至有朝一日要做這個家的主人,以魏月融對她的瞭解,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在這種時候,要是能毀掉阮珩,讓他身敗名裂,像阮正業的弟弟阮正興一樣,獲得一個荒唐不堪的名聲,聽起來真是一個簡單得多的方法。
作者有話說:
今天暫時沒有主角的互動,先抓緊破案一下!明天繼續談戀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