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裡面一人道:“大凡江湖豪強,哪一個不把自己的武功像寶貝一樣藏著,那張沐定是先騙了咱們的《傳習錄》,待大功告成之後又不甘心自己的超凡武功就這麼給了我們,所以才又殺回來,只是沒想到他竟狠辣到了這種程度,不止要奪秘籍,還有殘害老師,將他的血吸盡。”
第二人吼道:“沒錯,民間傳聞的僵屍說的就是他了,虧我們還多次助他,沒想到相助的是一個鬼怪。”
第三人道:“管他是僵屍還是鬼怪,此等妖物不除,必將為禍人間。”
第四人道:“那張沐不止武功奇高,又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單靠我們泰山學派只怕對付不了他,需馬上廣發江湖帖,號召天下群雄共誅妖魔!”
張沐聽到這裡已經內心冰涼了,但他沉吟少許,還是挺直胸膛直接推開了房門,這動靜立刻引起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此時的房內有約十一二人,其中幾個張沐還有幾分面熟,都曾跟何心隱一起到沿海抗擊過倭寇,也算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但現在他們已經視自己為血海仇敵了,包括那位江湖後起之秀塗千封。
“大膽,誰的學生?這裡也是你進的?”一人立刻瞪眼怒喝。
張沐又暗嘆一聲,直接將臉上的易容術揭開,露出了真容,而當屋內人看到張沐模樣時,全部臉色巨變,如臨大敵一般紛紛拔出兵器戒備。
第一個開口大吼的人馬上又吼道:“張賊,你還敢來?”
張沐淩然道:“在下今日不現身,日後只怕更難說得清了。”
那人大喝道:“你既已下此毒手,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沐正氣道:“在下與何前輩素有交情,就為了要拿回來我送出去的武功秘籍,我就要殺他,就要與你們整個心學七派為敵?這代價是你們,你們會做嗎?”
說話之人頓時一滯。
另一人則冷笑道:“你當然不願直接與我天下心學為敵,所以你才蒙著面,只是你沒想到我們的反擊同樣有力,將你重傷,也將你的黑麵紗撕了下來,難道你的模樣我們都沒看到不成?”
張沐道:“兄臺莫非已經忘了我剛才是怎麼進來的了?易容之術原本會的人就極多,那兇手想要嫁禍於我,易容成我的模樣,再故意露出破綻,這樣的算計似乎不難想到。”
對方喝道:“果然是巧舌如簧,殺了人還敢這般囂張回頭的,老子行走江湖幾十年簡直是聞所未聞。千封,別跟他廢話,我們快快聯手替師兄報仇!”
此人眼睛急切的瞪著塗千封,顯然場中塗千封武功最高,真要動手,必須要由塗千封領頭,若非如此,幾個脾氣最暴躁的人只怕早就動手了。
塗千封跟張沐在圍剿南澳時有過短暫的接觸,坦白說張沐暗殺老師何心隱的確是疑點重重,他冷視著張沐,道:“張大人,你若要讓我們信你,至少得像我們證明一件事。”
張沐道:“什麼事?”
塗千封一字一句的道:“讓我們看看你的血!”
此話一出之前吼叫的人立刻跟道:“對,你說兇手不是你,就證明看看。那兇手的血乃是烏黑之色,根本不是人血。哼哼,你可別說這麼巧你的血也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張沐暗嘆,這就是秦懷義要陷害他會很簡單的原因。他是僵屍,這是事實,而當世人知道了這個事實之後,他再怎麼解釋都顯得很蒼白了。但張沐還是解釋道:“你說對了,我的血恰巧也是烏黑之色,但我還是被陷害的。”
說話之人大怒吼道:“千封,還等什麼?”
塗千封目光一寒,驟然吼道:“張沐,你要解釋就留下慢慢解釋吧,動手。”
他這一喝,屋內早已蓄勢待發的十幾人同時出手,這些人都堪稱是泰州學派最強的高手,自然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雖然各自手段不同,但組合起來威力絕倫。一時間或是掌擊,或是擒拿,或是兵器相向……各種手段將張沐完全籠罩在內。
是佛也有三分怒,張沐見至少一半人都是直接對他下的殺招,當即怒目圓睜,喝道:“看來張某今日是說不清了,但在走之前我還是要提醒諸位,自今而後且要小心,能隱就隱,兇手能從武者的血中吸取功力,是以專殺高手。難不保他還會再殺來。”
說話間張沐已經開始邊戰邊退。
“還在裝?”
“你已走不了了!”
一個個泰州學派高手都齊齊發力,一招接一招,連綿不絕的對著張沐全身各處攻來,配合的竟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