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沐眉頭一掀。
俞大猷道:“吳平水中功法無人能敵,他才是真正的水中蛟龍。”
張沐道:“我自幼在倭寇勢力新陰堂中長大,雖然沒有刻意修煉水中功夫,但水性還算過得去。俞將軍應該聽說了,我的武功還在柳生三嚴之上,莫非我也不行?”
俞大猷含蓄道:“大人是裕王殿下、徐閣老極為器重之人,地位尊貴。吳平區區一海寇,不值得大人以身犯險。”
張沐略作沉吟,道:“好,我聽你的。”
“那下官這就安排攻堡。”俞大猷拱手告退,心裡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張沐可不是尋常官員,他要是在自己這邊有什麼危險,那自己就算是打了再多的戰功,也功不抵罪,俞大猷為官多年,這種虧不是沒吃過。
……
大浪滔滔,海波不平。吳平自以為固若金湯的金錫都終究還是爆發了大戰。雖然金錫都這座水上堡壘暫時擋住了官兵一輪又一輪的進攻,但是堡壘內依然是人心惶惶。
遠在百餘裡外的島嶼上,柳生宗男巢xue,這裡同樣能感受到大明軍隊帶來的壓力。
“那個吳三妹回去了?”柳生宗男抬頭看了眼進來的惠子,不急不緩的道。
“是。”惠子躬身,說完便跪坐在柳生宗男一側,為他倒了杯茶。
柳生宗男冷笑道:“他們的人龜縮在堡壘裡,讓咱們去跟明國軍隊血拼,那吳平想的也太美了吧。”
惠子道:“只是吳三妹說的也有道理,如果見死不救,明國軍隊一旦攻破了金錫都,下一個恐怕就要輪到咱們了。”
柳生宗男道:“放心,金錫都那個地方我知道,明國軍隊沒那麼容易攻破的,而且你以為吳平那種反複無常的小人靠得住?今天就算我們幫了他,日後我們若有難,他恐怕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要在這裡立足,終究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惠子道:“主人說的有理,吳平不值得信任。”
在他們心中,吳平的確很不堪。一則他們常年在浙江、福建一帶沿海活動,而吳平主要在廣州,雙方之間並無太多交集與合作,自然就缺乏信任。二則他們對吳平的為人極為不恥,他們東瀛人最看重武士道精神,而吳平卻是一個搖擺不定,不時就會投降的牆頭草,這種人柳生宗男打心裡就不想理會。
惠子陪柳生宗男喝了一杯茶,又忽然道:“聽說攻金錫都,張沐也在那兒。”
說此話時,惠子那溫柔的臉也出現了幾分陰冷之色。
“啪!”
柳生宗男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暴力捏碎,其面色更是瞬間猙獰,最後低吼道:“混蛋,哪兒都有他!”
惠子沉默不語。
柳生宗男忽然低吼道:“他一定是為《毒經》,他是要對付咱們,再催催秦懷義。”
“是。”
……
金錫都的攻防戰還在繼續,雖然官兵的許多進攻都只是試探性的,但依然給了堡壘裡的人不小壓力。同時堡壘外大炮轟鳴,將整個堡壘炸的七零八落,海寇死傷慘重,這些都加重了海寇的恐懼。
最重要的是明軍的進攻雖然都是試探性的,可圍堵卻是實打實的,金錫都內已經多日沒有進去一粒糧食,一口淡水了。再加上外面的明軍在日夜喊話,承諾只要投降可既往不咎,一律免罪,這些都讓許多海寇的抵抗意志日漸衰落,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吳平有了極大的危機感。
已是明軍圍攻金錫都的第三十天,也是吳三妹的第六次前往柳生宗男所在島嶼求救,只是這一次被逼紅眼了的吳平終於捨得拿出半罐黃金當籌碼了。而這罐黃金果然有用,至少讓柳生宗男喜笑顏開,態度都好了許多。
“柳生先生,金錫都真的快要守不住了,一旦那裡失守,明軍一定會攻打您這裡。大哥真心希望咱們倆家能聯手對敵,只要你們出兵,我們一定會從堡壘中殺出,到時候咱們兩路夾擊,明軍必敗。”
對於吳三妹的話,柳生宗男只是聽聽,卻一點不著急,他的眼睛裡只有那一罐黃金,罐子很大,很深,裡面金光閃閃,需要四個魁梧大漢同時抬進來才行,足見裡面的分量。
吳三妹見狀,連道:“這半罐黃金超過五百斤,價值十萬兩,只要柳生先生肯出兵,另半罐也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