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見到井田四助後,張沐才知道新陰堂的耳目也發現了有競爭駙馬的高手被暗殺,而且比曾家軍更厲害,竟查到了是錦衣衛所為。
“我們現在勢弱,嚴世蕃和嚴鴻要逼我們把駙馬拱手讓出,我們很難不低頭。可是正因為我們勢弱,現在才更需要奪下駙馬之位。在明國裡,還有什麼比得到明國皇帝的寵愛更有價值?”聽得張沐的講述,井田四助陰沉著臉喃喃自語著。
張沐心中冷笑,表面上則為難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一時不知到底是該認輸還是贏下嚴鴻,一切還請大堂主做主。”
井田四助緊握著拳頭,腦中不斷考慮著所有後果。
整個新陰堂大堂內,井田四助和張沐分左右而坐,黃志武等一眾新陰堂高手都站在堂下。最前面站著的黃志武忽然嘿笑道:“今晚錦衣衛已經殺過去了,說不定那嚴鴻會被錦衣衛的人給幹掉,那樣咱們不就不用愁這事了嗎?嘿嘿……”
“錦衣衛敢殺普通高手,未必敢殺嚴鴻,不能指望……”井田四助陰沉的話語還未說完,陡然眼睛一亮,自得道:“不錯,如果今晚嚴鴻死了,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們完全可以趁亂殺掉嚴鴻,嫁禍給陸炳,這樣可就是一石二鳥了。”
此話一出,黃志剛連忙豎起大拇指,諂媚道:“大堂主的意思屬下聽明白了,妙,妙啊。”
張沐則眉頭一掀,道:“如何是一石二鳥?”
井田四助冷哼道:“哼哼,他們陸家囂張也該有個底線,如能趁此機會除掉陸炳,那自然是好事。”
張沐疑道:“陸炳處處跟我們作對嗎?”
井田四助道:“那倒沒有,不過我們卻也無法收買他,他仗著明國皇帝的寵信,對我們,對韃靼人都很不屑,收買不了。”
張沐頓時明白了,像陸炳這麼有權勢的大人物,收買不了就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他仗著嘉靖帝的寵信,除了為自己不擇手段謀私利外,也只忠於嘉靖帝,而無論是倭寇還是韃靼人,都是嘉靖帝要除掉的。如此無論是倭寇還是韃靼看陸炳自然都不會順眼。
人不可能盡善,也不會盡惡。無論是嚴嵩,還是陸炳其實也都幹過一些好事,只是他們幹的壞事遠遠多過好事,他們害死的忠臣良將也遠遠比他們救過的人多。這種人早已罪不可赦。
不再想陸炳的事,張沐迎向井田四助的眼睛,忽然露出為難之色,道:“只是就算大堂主殺了嚴鴻,我恐怕也未必能奪下駙馬之位。那個蒙鰲武功更在我之上,如果明天嚴鴻一死,蒙鰲也同樣不用故意輸給嚴鴻了,到時我沒信心贏他。”
張沐能確定井田四助還不知道蒙鰲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此番陰謀都是韃靼人策劃的,山春佳音只查到誘使嘉靖帝做這一切決定的道士是受仇鸞指使,其他都還沒查到,否則井田四助早就知道了,張沐也會被告之。所以在井田四助看來,蒙鰲只是普通人,多半也會受嚴鴻淫威的威脅故意輸掉武鬥,可若嚴鴻一死,蒙鰲自然能放開手腳爭奪駙馬。
“那個突然殺出來的光頭高手的確可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回想起白天親眼看的武鬥,井田四助也是心有餘悸。
黃志武道:“要不咱們等明天嚴鴻把他‘打敗’了,再除掉嚴鴻?”
“蠢貨!”井田四助陡然冷喝:“今晚之後還可能再有機會嗎?”
“是是是……”黃志武連連縮頭。
井田四助目光則愈加陰冷,最後狠聲道:“好好準備一下,我們把那個光頭高手也一起殺掉。”
令聲一下,一眾新陰堂高手都沒有絲毫猶豫,齊齊喝道:“是!”
張沐心中凜然,新陰堂可是專門暗殺高手的,當年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許怺都被杜銃給暗算了。窩闊木帖是強,可新陰堂絕不會跟他正面交手,只會用最有效的法子,只要能殺人,新陰堂一向無所不用其極。
張沐當即道:“那我就預祝各位馬到成功,不過要小心,一旦驚動的守衛官兵,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井田四助則直接陰冷的看著一個個人,道:“都換上和錦衣衛今晚一模一樣的衣服,若是被抓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黃志武等高手再度齊齊道:“是。”
張沐深吸一口氣,也對井田四助道:“在動手之前,我要馬上先回偏殿。”
井田四助點頭道:“對,二堂主去吧。”
張沐也點頭,隨即在黃志武等人的目送下離開。
在前往偏殿的路上,連張沐的心都有些忐忑和期待了。錦衣衛、曾家軍、新陰堂都穿成一模一樣殺向偏殿,無論是嚴鴻、窩闊木帖還是其他人都是暗殺的目標。看來今晚那裡會格外熱鬧,雖然結果還無法預料,但這麼熱鬧的一晚之後,明日的比武招親肯定會大受影響,甚至嘉靖帝很可能會取消這次招選駙馬,想到這裡,張沐嘴角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