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人的酷刑,他們可是知道,生不如死四個字都不能說盡其中的恐怖,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早晚全交代。
當即張沐道:“正是,我原本還打算到時候小心一點,別被暗算了。可沒想到等我率領大軍趕到桃渚時,那裡根本沒有被屠殺,明軍的探馬回報說咱們的人在十幾裡外被截殺,當時手下的大軍都搖搖欲墜,要一起圍攻咱們,幸虧我給強行攔住了。”
“你的功勞主人都記下了。”惠子點著頭,又道:“至於杜銃……,主人已經查證了,就是因為那個蠢貨的一己之私,壞了大計,我們今日之慘敗全是拜他所賜。不過你放心,濟南分堂的人都已經死了,主人讓他們死的非常痛苦,用他們的血祭奠了我們這次失去的兩萬勇士。”
黃志武倒吸了一口涼氣,張沐則嘆道:“他是罪有應得,只是這樣我們新陰堂的力量就……”
惠子道:“張堂主請放心,我們東瀛人在明國已經有一百多年了,現在的一點挫折不會讓我們徹底失敗,相反,只會讓我們以更強的力量重新打敗那些人,所以主人才會對你委以重任,對你們新陰堂下達新的任務,懂嗎?”
張沐連道:“在下定不負掌櫃重望。”
惠子笑道:“我也相信張堂主的能力,太多的事我也不便多說,一切等你們見主人吧。”
“好。”張沐點頭。黃志武也在身後拱手稱“是”。
惠子微微行禮道:“告辭。”
隨著惠子的離開,張沐的神色卻並未立刻放鬆下來,柳生宗男已經處死了杜銃,這說明他認定了杜銃的罪,這和他之前的設計完全一樣,可是怎麼會突然這樣?
可惜剛才惠子沒有說到那位被抓的青樓女妓,張沐很清楚最大的變數就在那兒,只是他自然不能蠢到主動去問。
“二堂主,京城可不是蘇州、平涼那點地方能比的,以後咱們到了京城,您可要照應著小弟點啊?”一旁的黃志武諂媚道。
張沐忽然冷聲道:“黃志武,你可是讓我很失望啊。”
黃志武的笑臉頓時一僵,連忙賠罪道:“二堂主明鑒,屬下可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兒啊!”
張沐冷哼道:“哼,掌櫃明明要重用我,可你卻說掌櫃在懷疑我,害我的這一路好生擔心,你覺得戲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不不不……”黃志武連連擺手,最後哭喪著臉道:“不是,我去找你的時候真的……”
“嗯?還想拿掌櫃嚇我?”張沐冷視著他。
黃志武連忙打住,自告奮勇道:“這樣,你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去找幾個手下問問,我一定給二堂主一個說法。”
“那倒不必,我已大概知道你這個人了。”張沐說完,便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二堂主、二堂主……”黃志武在後面無力的連連高喊,委屈的不行。最後一咬牙,也不睡了,趕緊去找他的手下。
張沐在房內偷看著,見黃志武焦急的離開,他也希望這個人能帶回來點有價值的訊息。
平涼分堂和登州分堂是之前新陰堂四十多處分堂唯有的兩處沒被滅的,幾乎沒有任何損失。此番大潰敗,黃志武的平涼分堂雖然也死傷過半,可還有近十名手下。之前黃志武雖然奉命去找自己了,可他的這些手下卻都跟著柳生宗男一路而來,有什麼訊息應該都是知道的。
驕陽緩緩開始西移,
黃志武一刻不敢歇息了,張沐也睡不下。
沒有讓張沐失望,晡時未到黃志武就開始敲張沐的房門了。
“黃志武,你怎麼又來了?”張沐看著門口的黃志武,故作意外。
黃志武連道:“二堂主,屬下已經知道都是怎麼回事了。”
“哦?”張沐眉頭一掀。
黃志武道:“咱們抓的那個妓女不是遊蛟幫的人嗎?”
張沐點頭。
黃志武一拍大腿,道:“你猜猜那遊蛟幫的幫主是什麼人?”
張沐搖頭道:“這我怎麼猜得到?”
黃志武道:“他原來也是曾家軍,那家夥從妓女口中知道了咱們的計劃後,他連戚繼光都通知了,曾家軍可不更會通知?柳掌櫃已經什麼都查清了,那些僧兵、那些抗倭的江湖高手都是遊蛟幫和曾家軍號召起來的,戚繼光也是他們的事。”
被抓的青樓女妓是遊蛟幫的人,遊蛟幫的幫主是曾家軍,因此曾家軍會出現在臺州實在是太合理不過了,這一切的根源果然就是從杜銃和他的手下蘇橋開始的,再無任何可懷疑之處。
張沐總算明白為什麼柳生宗男突然對他一點也不懷疑了。只是遊蛟幫的幫助董劍來雖然曾是曾家軍的一員,可那個青樓女妓卻根本不是遊蛟幫的人。
只聽黃志武又嘀咕道:“那些曾家軍還真是難對付,哪兒都有他們,處處跟我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