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神色冷峻,心知這一個個看似簡單的疑問,他只要稍稍說錯一句話後果都不敢設想。心中各種念頭閃過,他緩緩回道:“這些天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調查《毒經》之事,而且現在已經有了些眉目。”
淺舞冷笑道:“是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
張沐笑得更冷,道:“淺舞大人還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我們新陰堂整個蘇州堂口的人都是因為你的決策失誤而死的,我也被你的手下工藤綾和青蓮兩次差點害死,我還敢再找你?”
淺舞正欲爭執,卻迎來了柳生宗男異常不滿的目光,只得將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柳生宗男頗具耐心地看向張沐,道:“繼續說。”
張沐道:“淺舞大人一門心思的想威脅秦懷義,可我卻認為從秦懷義身上下手極難成功,只能另闢蹊徑,可惜我地位卑微,人家淺舞大人根本沒興趣聽我的意見。所以我只能自己調查了,在我看來,知道《毒經》藏匿之地的絕不止秦懷義一人,秦懷義難對付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難對付,只要查到還有誰知道,就很有希望找到《毒經》。”
柳生宗男點頭,這的確不失為一個辦法。他立刻追問:“你調查的可有結果?”
張沐道:“我已經開始懷疑一個人了,相信這幾日就能確定真偽。”
柳生宗男喜道:“好啊,你可需要幫手?”
張沐連道:“暫時不用,我很小心,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等確認他真的知道《毒經》藏匿之地,我自然會稟告柳掌櫃。”
“好。”柳生宗男贊賞的點點頭,贊道:“後生可畏,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有這份謀略,只要你能查出《毒經》的藏匿之地,你就是新陰堂蘇州堂口的新堂主。”
張沐立刻起身,欣喜道:“謝柳掌櫃。”
“嗯,”柳生宗男再度點頭,“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要跟淺舞和蔡泉說。”
“是。”張沐也不猶豫,直接起身離開。
他走出屋舍後,在數名高手戒備的注視下看似離的遠遠的,可實際上以他遠超常人的耳力,在那個位置剛好還能勉強聽到裡面的談話。
只聽淺舞見張沐剛走,便迫不及待地道:“主人,你真的相信就憑那小子也能查到《毒經》的下落?”
柳生宗男斥道:“住口,你這次太讓我失望了。”
淺舞連道:“請主人責罰。”
柳生宗男則長聲道:“你抓秦懷義的兒子我不攔你,朱厚焐不會在乎,我也就不會在乎。可是你擅做主張抓他的女兒,還是他最寵愛的女兒,這是讓我們徹底得罪了他!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直接對秦懷義下手呢,你以為區區一個江湖人我奈何不了他嗎?我是怕太過刺激了朱厚焐,可你倒好,抓朱玲瑜的後果更嚴重!”
淺舞顫聲道:“朱玲瑜當時出現的很突然,淺舞當時只想著逼秦懷義交出《毒經》,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愚蠢!”柳生宗男怒斥:“你可知道朱紈、王忬、張經等等那些我們最恨的明將,最後為什麼都被明國廷自己給殺的殺,貶的貶嗎?就是因為明國廷裡有很多我們的朋友,這裡面朱厚焐就是最重要的兩人之一。可你一個考慮不周,不僅讓新陰堂、妙音坊都損失慘重,還把我們推到了朱厚焐的對立面!”
淺舞決然的聲音也立刻響起:“我願以死謝罪。”
柳生宗男怒道:“死有什麼用?你們妙音坊最大的價值在打探情報,魅惑控制權貴上,讓你負責奪取名單之事是我的失誤,也許我從一開始就該把這件事交給蔡泉辦!”
屋舍內安靜了少許,柳生宗男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蔡泉。”
“屬下在。”
“去準備吧。”柳生宗男的語氣中滿是陰沉。
蔡泉吃驚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掌櫃,真的決定了嗎?”
柳生宗男長聲道:“你先上下安排好,等我派去益王府請罪的人回複吧,如果我們跟益王的關系還有迴旋的餘地,這條路當然還不能走,可如果益王執意要跟我們反目,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到時候奪取名單更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淺舞,真要走到那一步,你們妙音坊必須全力配合,將功折罪!”
“是!”蔡泉、淺舞的聲音同時響起,顯然柳生宗男對這兩人的信任,那是不知道超過張沐多少倍的。
柳生宗男又道:“蔡泉,你也多注意一下那個張沐,我總感覺他好像還隱瞞了什麼。當然,在我派去益王府的人還沒回來之前,如果他真的能查到《毒經》的下落,那就最好了,我們可以以最小的代價奪回《毒經》。”
“我明白!”蔡泉再度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