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話,讓雨宮時司徹底沉默了。他抿唇,這次是毫不費力就從及川徹手裡掙脫了。
他起身坐在墊子邊沿,埋頭穿鞋,“你故意的。”
“那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及川徹堵在雨宮時司面前,“也太明顯了吧,一摸就是縫,你這樣沒問題嗎?我中午看見的時候都要難過死了,你還說我。”
雨宮時司撩起眼皮看著及川徹,像是在確認及川徹的表情。他想了想,一邊系鞋帶,一邊慢悠悠地說:“因為不嚴重……”
“去年出意外,不小心的,已經去過醫院了,醫生都說是不重要的骨頭,所以也沒做手術。”
他將襪子往下褪了一點,給及川徹看依舊白皙的腳腕處的面板,“只是凸出來一點,對日常生活沒有一點影響,問過好幾個醫生,都說不做手術也沒關系。”
“你是運動員,你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謊,這片骨頭不承重,也沒有什麼機能,所以真的沒關系。”
及川徹悶悶地,“但你沒有告訴我……”
“感覺說了的話,你就會像現在這樣啊。”雨宮時司繫好了最後一個結,語調輕松,“那時候我不在家裡,又有時差,你知道的話,一定會哭唧唧的,像小孩子一樣。”
及川徹眨了眨眼睛,仍舊覺得有些難過,只是強撐著嘴硬,“才不會。”
“是嗎。”雨宮時司挑眉,“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你生病在家,我在學校摔傷了額頭,你不是哭著求美咲姐送你來醫院了嗎。”
及川徹徹底炸毛了,“那是因為ia醬說你摔了一腦袋的血!”
雨宮時司毫不留情,“你看,你小時候就會上這種很明顯的當。”
“我那麼擔心你,你還嘲笑我!我再也沒見過比你還無情的人了!”
和雨宮時司說不下去了,及川徹掉頭就走。他被羞到了,難得氣性大了起來,走的時候頭都不回,自顧自去熱身了。
雨宮時司撥出口長氣,感覺算是逃過一劫,又總覺得其實這不是很好的選擇。
今天及川徹已經很生氣了,下一次的話,說不定會慪得好幾天不跟他說話。
不過算了,之後的事情,還是之後再說。
開學第一次聚餐,所以下午的訓練結束得偏早。
一行人去往雨宮時司訂好的烤肉店,進門的時候,雨宮時司注意到好幾個店員都交換了一個有苦說不出的眼神。
為了避開上菜的店員,雨宮時司坐在了最靠裡的位置。他旁邊是及川徹,對面的巖泉一,同桌的還有北川第一上來的兩個後輩,以及三年級兩個正選。
他們這一桌礙著有矜持的雨宮家小少爺在,點菜都含蓄了一點,剛點好菜,便看見別的桌已經上了厚厚兩摞碟子。
看著那些碟子飛快地消失,雨宮時司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湊到及川徹耳邊去小聲道:“他們這樣吃,沒關系嗎?”
要知道吃完可就要回家休息了啊。
耳邊的聲音讓人心癢癢,雖然不會有人偷聽他們講話,但及川徹還是效仿雨宮時司,湊到雨宮時司耳邊去回答:“你也試試一天這麼大的運動量。”
“現在剖一頭牛來烤,他們也能吃掉。”
面對自己無法涉足的領域,雨宮時司最終也只能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