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沈知書搖搖頭,“我很喜歡,多謝。”
朋友沒接話,忽然停住腳。
沈知書挑眉朝朋友看去,便見她櫻唇開合,冷不丁開了腔:“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知書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朋友頓了一下,繼而斬釘截鐵:“你吃醋了。”
很好。沈知書想。由疑問句變為了陳述句。
她也斬釘截鐵地說“必不可能”,撂完狠話後卻開始自我懷疑——
畢竟……她因著思念朋友而往往生門跑了這一趟,也曾因朋友的行止起臥而心如擂鼓。
當晚,她歇在了朋友的屋裡。
春夏交接,蛩音不停。南風沒能壓過東風,白日裡有些悶熱,夜間卻涼得很。
朋友屋內的床很寬,躺五個人都綽綽有餘。往常她都是擠在朋友身邊的,今兒大約是因著白日之事有些心虛,便往旁靠了靠,與朋友間空出來一個身位。
朋友吹了燈,反身替她掖好了被角。她聞著被褥裡屬於朋友的清冽氣息,一點點陷入夢境。
夢裡的天很高很遠,她們在鄉野間奔跑。
跑著跑著,朋友轉頭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自己搖搖腦袋,說“沒有”。
朋友卻停住腳,自己不明所以,也跟著駐了足。
倏忽間,朋友轉過身,攥著自己的肩,將自己撲倒在地。
天旋地轉後,自己的眼前只剩下了那張臉。
臉上的櫻唇一開一合:“你吃醋了。”
沈知書心念一動,繼而微微蹙起眉,說:“沒有。”
“是麼?”朋友問,“你清楚你在想什麼。你的‘沒有’不過是在欲蓋彌彰。”
沈知書仍舊說:“不是。”
“不是?”朋友笑了一下,“既然不是,你為何不將我推開?是不捨得麼?”
沈知書滯了一下,思緒被帶偏了。
是啊,朋友此舉分明是出格的,自己為何沒有拒絕?
沈知書盤了盤心中的情緒,卻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抗拒。
反而有些……期待。
荒唐。
太過荒唐。
紅唇離自己愈來愈近……
大約是離得太近了,沈知書在此時此刻終於看清了這張從始至終都蒙著霧的面龐——
柳葉眉,眸色清淺,眼尾有顆小痣。
那是姜虞的臉。
下一瞬,朋友頂著這張自己熟悉過頭的臉,緩緩低下頭。
松軟的原野上,她跪坐於沈知書腰間,頓了頓,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