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了。”
“殿下快請講。”
姜虞清了清嗓子,視線劃過院牆,落在幾丈遠的香樟樹上。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醞釀片刻,面無表情地說:
“因為我……已有心儀之人。”
沈知書很有表情地掛上了一腦門子問號:??????
沈知書太過吃驚,聲音便沒壓住,一嗓子吼出了殺豬的架勢:“什麼???何時的事??????”
“許久了。”
沈知書神情有些恍惚:“等等,讓我緩緩……但殿下有心儀之人與殿下不能成婚有何關系?難不成此人……”
“嗯。”姜虞接話,“她不喜歡我。”
“這不可能啊。”沈知書“嘶”了一聲,“怎會有人不喜歡殿下?”
姜虞神色淡淡,沒吭聲,轉頭與沈知書視線相迎。
沈知書好奇心頓起:“此人我認識麼?”
“應當……認識?”
“是誰?”
“不告訴將軍。”
沈知書撇撇嘴:“那殿下便一直等著她,直到她喜歡上殿下麼?”
姜虞不置可否。
大道上遙遙傳來馬蹄聲。沈知書忽然覺得有點煩躁。
她思來想去,終於將這股子惱悶勁歸結於四個字——有始無終。
有始無終。她在心裡又將這個四字唸了一遍。
身後的來時路清清楚楚,她卻看不見歸途。
——這位長公主既有心儀之人……那此前口口聲聲的“與將軍成為至交”“與將軍同榻而眠”算什麼?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兩回雲雨又算什麼?
……算朋友。
她於是恍然意識到,“朋友”其實是一種很微妙又很脆弱的關系。興致起來時打著“朋友”的旗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沒興致了,大約等一腳踢開的時候,便會說“我們只是朋友,莫要自作多情”。
——“朋友”常是有始無終的。
沈知書的喉嚨緊了緊,她想,大約是太陽太大了,以至於眼睛有些睜不開。
她索性閉上了眼。
及時止損吧。沈知書在心裡對自己說。
她於是低聲開了腔:
“既然殿下有心儀之人,那……那些與情慾沾邊的事,此後還是不要與下官做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