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沈知書握上她手腕的時候,並沒有衣物的阻隔。
姜虞於是能感受到沈知書掌心律動著的脈搏。
脈搏飛快而激烈。
姜虞結結實實愣了一下:“怎麼跑出來了?”
“這句話該是我問殿下。”沈知書薄薄的眼皮半抬,烏睫微垂,“聊到一半,殿下怎麼丟下我便走了?”
姜虞淡聲道:“今兒天氣好,我出來走走——”
“對不起。”
這一聲道歉突如其來,姜虞顯而易見地愣了愣:“嗯?將軍為何突然如此?”
“是我說錯話惹殿下不開心。”
“將軍沒說錯,是我不講理。”
“錯了的。”沈知書極其認真地說,“我為了接上殿下的話而曲解殿下的意思,強詞奪理。”
她攥著姜虞的手腕不放,肌膚相觸的地方微微起了一層薄汗。
姜虞拍拍她的手,淡聲道:“你先松開。”
“不。我一鬆開,殿下就坐馬車跑了。”
姜虞細長的柳葉眉挑起了半邊:“我能去哪兒?”
“不拘去哪兒,回府也好,去找聞侍郎也罷。”沈知書道,“橫豎不在我跟前了。”
姜虞垂下眼,視線落在沈知書攥著自己腕骨的那隻手上,聲線沒什麼起伏:“我若是去找聞侍郎,不是正如你意麼?你先時還說要替我與聞侍郎說親。”
“那是玩笑話。”
“當真?”
“千真萬確,是我為接上殿下的話而信口胡謅的。”沈知書低低地說,“殿下原諒我罷,我再不說這話了,既不尊重殿下也不尊重聞大人。”
姜虞安靜地盯著她看,忽然喚了一聲“將軍”。
沈知書眨眨眼:“嗯?”
“其實我……同將軍一樣,也不願成親。”
“哦?為何?”沈知書著實吃了一驚,“殿下莫學我,伶仃孤苦一生實在受罪。”
姜虞將碎發撩至而後,從沈知書臉上挪開眼,抬腳緩緩往前走:“將軍可想聽我說實話?”
沈知書亦步亦趨跟在姜虞身後:“洗耳恭聽。”
姜虞步子一頓:“罷了,待我醞釀醞釀。”
“將此事說出口會令殿下為難麼?”沈知書看起來著實很通情達理,“若是如此便算了,我也不是非聽不可。”
姜虞淡然的眸光從眼尾流過來,神色似笑非笑。她繼而道:“那便算了。”
“殿下!”沈知書笑著說,“我與你客套客套,你怎麼還真算了?”
“我以為將軍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沈知書一本正經道,“殿下若是不說,我怕是連著一週都睡不著覺。”
“果真?”
“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