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舒服。”
姜虞端起酒喝了一口,舌尖舔了一下櫻紅的唇瓣。
沈知書盯著她唇角的酒漬看了會兒,忽然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姜虞的腦袋。
“那行。”沈知書說,“但……僅此一回,下不為例。”
姜虞獨身進浴室盥洗的時候,沈知書在外頭枯坐著,靜下心後,覺得自己方才著實鬼迷心竅——
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同意了???
大約還是喝酒誤事。
喝了酒,心便會變軟。
沈知書第三回想,罷了,今兒姜虞過生辰。
這回的心境和上回截然不同:上回一心想著解藥,今兒卻奔著讓姜虞開心的目的。
沈知書甚至壞心眼地想,如若不然,故意笨拙一點,讓姜虞感覺沒那麼舒服,下回大約也不會向自己提出這種央求了。
她活動了兩下手腕,也簡單梳洗一番,想著先行去姜虞的廂房等她。
結果廂房門口蹲了四個侍子。
蘭苕:“你們說殿下這回洗澡會洗多久?”
“兩刻鐘?”蓉菊接話,“殿下一向洗這麼久。”
“我覺得未必。”蘭苕老神在在地說,“將軍一來,殿下便會打破常規。譬如昨晚下棋下一半便不下了,今夜大約也不會下。”
“那你說多久呢?”
“我猜今兒三刻鐘。”蘭苕笑道,“賭不賭?”
沈知書:……
她們四個聊得熱火朝天,應當還未看見自己。而若是見著了自己,蘭苕指不定怎麼打趣。
沈知書一腦門子黑線,深吸一口氣,轉身便走。
於是她又回至盥室外頭,站了會兒覺著有些累,便撐著膝蓋蹲下了。
裡頭水聲漸輕,又猛然“嘩啦”一聲,似是姜虞從水裡起了身。
沈知書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蘭苕今兒大約是要賭輸了,她家殿下仍舊洗了兩刻鐘。
她垂下眼,站起來,抱著胳膊站在廊下,逗了逗籠子裡蹦著的鸚哥。
半刻鐘後,盥室的門被推開,蒸騰著的水霧一徑兒往外飄,雪松混合著紅梅的潮濕氣息像是海浪,鬆散肆意地湧著。
沈知書倚在廊柱上,看著姜虞施施然走出屋,未被束幹淨的碎發沾了水,泛著輕盈的光緞。
守在一旁的小侍子趕忙送上寬大的披風,將姜虞整個人罩了起來。
大約因著這四周燈火闌珊,而自己又站在陰影裡頭,於是姜虞似乎並未看見自己。
她輕聲同侍子說了句什麼,繼而趿著鞋子,往廂房處行去。
沈知書挑了一下眉,悄然往上跟,忽地拍了一下姜虞的肩。
姜虞轉過腦袋,聲線毫無波瀾:“將軍嚇我一跳。”
“你這是嚇一跳的樣子麼?”沈知書笑道,“莫不是早知我在你身後,卻故意不說破?”
姜虞微微頷首:“將軍料事如神。”
“所以為何不說破?”
“我配合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