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
“尚可的話,不用繃著一張臉。”沈知書說,“嘴角上揚一下,像這樣。”
她說著,輕輕勾唇,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姜虞看了會兒,也勾起了唇角——
皮笑肉不笑,活像沈知書欠她八百萬卻還在她面前裝好人,她笑一笑算了。
沈知書:……
沈知書咧著的嘴角驀地往回收,擺擺手:“罷了罷了,不笑也好。”
姜虞:……
沈知書看著姜虞瞬間垮下去的臉,樂起來了:“殿下放輕松,不是光嘴角上揚,眼睛也略彎彎。”
姜虞照做,得到了沈知書的一句誇贊:“這便是了,殿下笑起來美的很。”
於是第二天清晨,侍子進來替她家殿下洗漱時,看見的便是殿下對著銅鏡微笑的樣子。
侍子大驚失色,撲通跪下了:“殿下,奴婢知罪,奴婢昨兒半夜不應去小廚房偷雞吃。”
姜虞:……
侍子偷偷往上瞥了一眼,見自家殿下還在詭異地微笑,遂嘴皮子一碰,接著懺悔:“也不該偷偷在花園裡種梅花枝。”
姜虞:……
侍子的臉更白了:“更不該偷偷將殿下賞奴婢的鐲子拿去當了買貓糧。”
姜虞:……
侍子深吸一口氣:“還不該……”
“停。”姜虞臉上的笑掛不住了,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轉頭問侍子,“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侍子大松一口氣,笑道:“殿下,您終於不笑了!這是原諒奴婢了嗎?”
姜虞:……
……說好的“心情尚可的時候可以微笑”呢?
沈知書她又騙人!
沈知書在姜虞房間待了會兒,聊了幾句閑話,眼見著將要到亥正——姜虞往日裡安寢的時辰。
她於是沖姜虞拱拱手:“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不打擾殿下歇息。”
姜虞靜了會兒,忽然問:“你同謝將軍之間也是這麼拱手告別的麼?”
……自然不是。沈知書心道。
常是撂下一句“我走了”便沒了蹤影。
她知曉姜虞的意思——這是又覺得自己過於客套了。
沈知書搖搖頭,笑道:“習慣同殿下拱手告別了,一時未改。我同謝瑾告別時過於隨意,若是將這一套搬至你這兒,怕是會委屈了你。”
姜虞眨眨眼,像是不再往下深究的態度。
沈知書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轉身離開,忽聽姜虞清泠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我想,將軍同謝將軍四處徵戰時,在軍營裡應是也有因鋪位不足而草草同床共眠的日子。”
沈知書陡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硬著頭皮扭過腦袋,點點頭。
果然,姜虞的下一句話和自己的心跳聲一同傳至耳畔——
“那將軍今夜也與我也同床共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