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腰下被墊了個枕頭。男人推高他的腿,說:“這樣就不會再傷到腳踝了。”
陸可在自己蓋著臉的手臂下失笑。
他的身下,是這間宿舍原配的單人床。
寬不到1米5,床架單薄。最初兩人什麼動作都沒有的時候,它就吱吱嘎嘎響個不停。
陸可都擔心它稍後會塌,或者動靜大到讓住在樓下的師弟聽見。
但不久後,他就聽不見任何不相幹的聲音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和完全受控於這個男人的自己。
他愛撫他,安慰他,取悅他,讓他一點點開啟,一點點接納。
初次的不適應,很快就過去了。
他竟然比嚴明煦更早到達頂峰。
他面紅耳赤,羞愧難當,換來了男人落到臉頰的一個親吻。
這還只是個開頭。
不知道眼前這位,從哪兒存了那麼多的精力,幾乎持續了一整夜。
特別離譜的兩次,是他抱著陸可去洗澡時,在浴室裡完成的。
兩次陸可都擔心,他身下的浴室櫥櫃就要散架。
但浴霸燈金燦燦的照明,把男人的身體曲線勾勒得勁力;那張俊美的面容覆著薄薄一層金光,凝視著他的眸子深情繾綣,整個人美如天神臨世。
陸可於是心神動搖,沉迷其中。
天快亮時,兩人終於在他狹窄的小床上安靜下來。
陸可屈身側臥著,枕著男人的手臂,後背貼在男人的胸前。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
他滿身痕跡,筋疲力盡。
可是,自從跟嚴明煦分開以來,他時常感到的,他的身體像是撕開了一個大洞,風雨塵埃都能灌穿的滋味,全部消失了。
那個洞口已盈盈補滿。
他不再覺得冷,或者空虛。
腦子裡那些,近年來,越纏越多、越勒越緊、讓他痛苦不堪的東西,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鬆解,融化了。
男人在他後頸輕啄下一個吻,溫聲說:“晚安。”
陸可當即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
陸可一會兒夢見自己跟嚴明煦在人潮中走散;一會兒又夢見在會芯的發布會現場,他們重逢,嚴明煦卻朝他背過身去。
他在慌亂中驚醒,剛好感到身邊人正悄悄起身。
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
感受到那結實柔韌的肌理,和偏高的體溫後,他安心許多。
然後就使勁嘗試睜眼,試圖在窗簾透進的晨光裡醒來。
男人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他輕笑一聲,在陸可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低聲道:“我不走,你再睡一會兒。”
陸可昏沉沉的腦袋頓住:“……嗯?”
男人聲音中透著寵溺,搔得他耳廓酥癢難耐:“今天週末,我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