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吊著最後一口氣。只等門徹底關上後，他好大喘幾口。
等門關上，他就是再度崩潰，也問題不大。
門縫越來越窄。
可就在徹底合攏前，突然，有什麼外力阻止了它。
半秒後，門重新開啟。
季西身手敏捷地跟進來，說：“我跟您一起回去。”
陸可：“……不用。”
季西已經從裡面關上了電梯門。
他明顯察覺到哪裡不對，但他沒有阻止陸可，也沒有說任何廢話。
他只是用一個安全員盡可能柔和的態度，簡單解釋：“您一個人，打車不方便。我送您回去，也是分內之事。”
陸可：“……”
行吧。他放棄了。
不僅是因為自己不想連累一個忠於職守的打工人。
更因為這也將是他和嚴明煦的關系走向。
就算徹底斷絕私交，兩年內，他還是會芯的代言人。
他跟嚴明煦一定會有公事上的合作。
所以，他需要預習那種交往模式。
比如眼下，跟季西的相處。
得到默許後，季西就安然進入了他的工作流程。
他穩妥地帶著陸可下樓，進入地下車庫。
嚴明煦有固定的安全車隊，今天雖然不知道他會有這一出，卻仍周到地給他留了一輛備用。
於是，陸可順利地上了車。
季西渡車出庫，問陸可航班資訊。
得知他什麼都沒準備，他也只是表示“瞭解”，然後立刻現場幫他訂票。
拉市的機場離酒店很近。
陸可努力保持著冷靜，也小心地留意著季西的舉動。
因此，他完全不清楚，對方在他眼皮底下，明明那麼可靠又安靜，是什麼時候、用了什麼手段，通知了另一邊的人——
就在他們的車進入主道起，嚴明煦的電話開始打來。
鈴聲猝然響徹車內。
看到螢幕上的那個名字，陸可感到了剎那的眩暈。
嚴明煦的鈴聲是特設的，舒曼的《童年情景》。
明明是舒緩愉快的傾訴，但此時，鋼琴的叮咚聲，每一次輕敲，卻都像要碎裂似的。
陸可握著這只唱歌的手機，額頭的神經也在跳。
季西轉頭看了他一眼。
陸可閉上眼睛，咬牙按下了結束通話。
他們的車並沒有因此減速，而是依舊遵從著他的意願，在逐漸變大的雨幕中，穩穩地駛向機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