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的音樂依舊，客人們的狀態已經自然分散。
有人還在狂歡，也有人跟喜歡的人在舞池裡慢搖，還有人圍攏成小圈子，玩牌做遊戲聊天……
剛才的位置上，沒有看到陸可。
也沒看到那個把妝化成面具，拉著陸可聊個不停的男人。
去哪了？
嚴明煦的大腦清晰檢測到自己煩躁陡升。
就在這時，他感到手背被人輕觸。
側目一看，竟然就是陸可。
男生眼裡的驚喜明顯，望著嚴明煦，笑說：“你回來了！”
嚴明煦心中那點煩躁，立刻消失了。
他微笑起來，問：“玩得還好嗎？”
陸可笑意更深，點點頭說：“很好！認識了一些新朋友，大家都很有意思。”
如果今晚沒有那個人出現，大概嚴明煦也會衷心為他高興。
但現在，他只勉強擠得出一個“哦？”字。
陸可沒有馬上察覺到男人悄然轉低的氣壓。
他很開心：“有個叫‘紀寶’的哥哥，不知你還有沒有印象——他在做一個很有意思的專案。”
嚴明煦眼中的笑意，在聽到那聲“哥哥”時，就變得幽深。
他盯著年輕人臉上發光的表情，問：“專案？”
的確是個胸無城府的小朋友。
嚴明煦的回應，在他聽來，都是在問他最感興趣的內容。
於是，接下來的幾分鐘，嚴明煦就聽這個小家夥滔滔不絕，把那個“對治療三高、心髒病、糖尿病，甚至阿茨海默症也有階段性效果”的“老年人關懷專案”細細地描繪了一遍。
他幾乎都能按圖索驥，看出那個全妝男是怎麼把這套東西裝進男生腦子裡的。
畢竟陸可的家庭組成，網上一抓一大把。
而他給惠英奶奶的表演，更佐證了他對老人家是什麼心情。
那人踩準了陸可對於家人的弱點，讓這個小家夥對此深信不疑。
興奮說完，陸可的思緒回到眼下，有點忐忑地收尾道：“……只可惜他們還在研發階段，燒完了他這一年多掙的錢。現在他在四處融資，想要繼續研究。”
真是經典。
嚴明煦的唇角微微向上揚了揚。
陸可看出了這一抹笑容中蘊藏的不屑。
他頓了一下，想起紀寶的甫一露面，嚴明煦就對他相當排斥。
但那更像是出於個人直覺的好惡，跟紀寶在做的事沒有任何關系。
陸可小聲問：“你覺得這個專案，不值得相信？”
嚴明煦一雙藏匿了情感的眼睛看過來。
似乎有一點嘲諷，但那不是針對他的。
他說：“這個問題，你來判斷。如果你認為值得相信，我可以投。”
陸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