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這兒,他又忽然意識到,像嚴明煦這種形象,不論放在哪種場景,都很難想象變成“誰的員工”,於是就硬生生改口成了“總裁”。
但也因為對方是嚴明煦,他也就說不出那個“猝死”,於是硬生生改成了“生病”。
結果就是,原來簡單敞亮的一句話,現在不但說得磕磕絆絆,還搞得曖昧的氣氛四處蔓延。
陸可:“…………”
他抓起勺子,決定用吃東西做掩護,並迅速岔開話題:“你平常每天都這麼工作嗎?”
嚴明煦:“為什麼這麼問?”
陸可想了想,真心實意道:“因為這幾天,你每天都超時長加班,但你……從沒抱怨過。好像很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了。”
嚴明煦長長的睫毛垂下,輕笑一聲。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容不迫地站起身,去旁邊櫃子裡拿出一瓶酒。
金色的威士忌,手穩穩一轉,杯子裡倒進三分之一。
沒加冰,沒加水,他就這樣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原來外面沒應酬的時候,他也喝酒。
陸可默默地看著他。
但這個時間,喝那麼濃的烈酒,晚上能睡好麼?
嚴明煦漂亮的手,優雅抓提著杯口走回來,依然在他對面坐下。
但這次的姿勢鬆散了許多,像在度過休閑時間的樣子了。
他笑道:“我19歲開始接手打理嚴氏,總共也才6年。”
陸可驚訝,做了個“哇”的口型。
本來不出聲,是不想打斷嚴明煦的陳述,結果,人家說完這兩句就自己打住。
順著接下去,似乎應該是“哪有那麼習慣”,或者“哪有那麼多年”,又或者,兩者都成立。
但他不說透,也沒有更多外露的情緒,讓陸可猜他究竟是哪個意思。
還是那間高階解謎密室,線索藏得很深。
還好,陸可對他不經意放出的其他資訊,也很有興趣。
他說:“19歲?那不是比我現在還小?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做總裁了嗎?”
嚴明煦笑眼看著他,坦率道:“19歲研究生畢業。”
陸可:“…………!”
嚴明煦:“我是16歲上的大學,18歲修碩士。畢業後,我爸爸認為,管理嚴氏不需要更高學歷,就正式開始了工作。”
他抿了口酒,彷彿這些經歷,跟剛才背的選單一樣平常。
陸可都呆了:“……那你原來,豈不是個天才?”
嚴明煦看著透亮薄杯壁裡的酒液,淡淡笑了下。
又抿了口,才不以為然地道:“不至於。我從很小開始,學習方面就有家庭小灶。爸媽規劃的路是一條直線,進展速度自然就比別的孩子快一些。”
陸可勉強接受了他這種看似客觀,實則自謙的表述。
這也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