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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他今晚，會高興嗎？
天好像都陰了。
嚴明煦不再掩飾, 犀利地看著他。
聲音輕，話卻像拿刀一個字一個字刻在空氣裡，緩慢、冷硬：“工作不是遊戲。沒有必然的快樂屬性。我做事只講究盡可能的周全, 不追求高興。”
陸可急著闡明觀點, 說：“但很少有事真能做得盡善盡美……”
嚴明煦眸中一閃。
這道光太銳利, 刺得陸可住了口。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嚴明煦剛說完自己做事只為周全，他就說事情很難做周全——這不是硬槓打臉嗎？
別的不提，嚴明煦在對待工作、員工、或是一切相關的人和事情上, 那種通盤考慮和投入度, 是陸可在其他地方從沒見過的。
他確實是致力於盡量讓所有人都滿意。
為了達成那個結果，他寧願自己像只陀螺, 一刻不停地旋轉。
但是，人畢竟不是陀螺, 周旋久了會累會倦；而待人接物的事，也不光是花力氣就足夠的。
為了讓大家滿意，別人做不了的，他要做到；別人吞不下的, 他來包容。
比如曾經，為了陸可那句“我酒量不好”，他就能不顧自己的總裁身份, 親自為他擋酒。
別提其他更大的人物，和更複雜的事。
那些委曲求全, 寬讓俯就，自己根本無法想象。
他其實想說的是，既然事事難萬全，那你就不用那麼逼迫自己，可以活得輕松一點。
可聽起來卻像在說, 你做不到。
——事情是做不圓滿的，你不知道嗎？那你是不是蠢？
還是說，你不過在作秀，給自己臉上貼金？
以及，你說你在追求滿分？
但在別人看來，你不過就是“普通”而已。
“普通”還敢說自己“周全”，在搞笑嗎？
果然，這時，嚴明煦的眼神收得更緊，眸光更銳利，周身似有隱隱的熾焰，蓄勢待發。
只要再加一點點火，或煽一點點風，它們就會噴薄而出。
陸可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也許換個人，被惹到這種程度，早就把他撕了。
可大佬卻再次展現出超強的控制力。
他就像一頭困獸，雖然接連被人中傷，卻仍壓抑著狂躁，沒有發瘋。
他無聲地剋制了幾息，然後仍用冷靜、平穩的語氣，道：“確實，總難免有疏漏。交一份讓所有人認為‘及格’的答卷，已經很難——你就別再要求，我還要‘高興’了吧。”
他一句話，重點那麼多。
是非常在意，也非常委屈了。
陸可腦子都要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