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青滿臉不解的看著喬桑:“喬桑,你為什麼還要回紫月宮去啊?玉漱宮不比紫月宮好嗎?”
喬桑淺淺的微笑著說:“玉漱宮當然很好,但是紫月宮還有人在等著我回去。”
“好了,翹楚翹青,你們兩個收一收眼淚,幫著喬桑收拾收拾,然後送她回紫月宮吧。其他人都不用當差了?”瑩畫雖然長相溫婉,但一向十分有威嚴,所以她一發話,一幫小宮女頓時都散開了,只留下翹楚翹青去幫著喬桑收拾東西,喬桑來的時候就一個小包袱,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來玉漱宮短短二十天卻攢了不少行李,包括宮女兩套春季宮服都做好了,舒太妃見她頭上什麼都沒有,太素淨,還賞了她一套做工精緻的頭面首飾。
喬桑臨走時,又去拜別了舒太妃。
舒太妃揮退了伺候的宮人,只留下瑩畫和另一個宮人在身側,她看著喬桑說道:“在這宮裡,人人都想往上爬,哪怕踩著白骨和舊主的屍體。所以,你的這份心就格外可貴,哀家希望你不忘始終,一直如此。”
喬桑躬身:“奴才謹遵太妃娘娘教誨。”
舒太妃輕輕抬了抬手。
瑩畫就從旁邊的茶幾上捧起一個小匣子走了過來:“這是太妃娘娘賞給你的,收著吧。”
喬桑接過匣子,手被壓得往下一沉,然後行了一禮說道:“謝太妃娘娘賞。”
舒太妃說道:“好了,你走吧,別讓你的主子望眼欲穿了。”
喬桑就由翹楚翹青陪著一起回了紫月宮。
不想喬桑前腿剛走,小皇帝派來的人後腳就到玉漱宮,結果正好撲了個空,聽到玉漱宮裡的回複也懵了,這、這都什麼事兒啊?!
又忙趕回去回報給小皇帝。
小皇帝聽了前因後果,也懵了好一會兒。
“她是紫月宮的宮人?”
太監回道:“是呢。聽說是捨不得紫月宮裡那位小主子,都調到玉漱宮來了,又自己求舒太妃把她給調回去了。”
小皇帝抿著唇,不說話了。
不管她是哪個宮裡的人,他都能開口把人要過來,可她獨獨是那個人宮裡的……
喬桑回到紫月宮。
翹楚和翹青都被這裡的荒涼和寂靜給驚到了,玉漱宮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熱熱鬧鬧的,這偌大的紫月宮卻靜悄悄的沒有半絲人氣,庭院在喬桑離開後就沒有人打理,一片荒涼。
喬桑也沒留她們,只是做了好好地告別就送走她們了,轉身回去的時候卻遇到了那個被送來照顧小太子的小宮女。
小宮女看見她,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沖上來拉住她的手:“姑姑!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安王殿下吧!”
“殿下怎麼了?”喬桑一邊往寢殿的方向走一邊問。
小宮女一晚上沒睡,心裡發慌,此時看到喬桑,卻莫名心定了,只說道:“殿下昨天在外邊兒等了姑姑一整天,天黑了也不肯進屋,還把我趕走了。結果今天一早上我過來伺候殿下,殿下就發燒了,我去太醫院請太醫,可聽說是來給殿下看病,都不肯來,我好不容易才求了一副藥回來,煎了藥喂給殿下喝了,可殿下卻一直未醒,嘴裡還一直叫著姑姑的名字……”她說著,幾乎要哭出來。
喬桑聽了心焦萬分,幾乎是飛奔進了寢殿,卻被小宮女叫住:“姑姑,殿下在偏殿。”
喬桑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此時顧不得問太多,又跑進了偏殿。
小太子正臉色潮紅的躺在她的床上,額頭上放著一塊濕毛巾,她揭開毛巾在他額頭上一探,額頭滾燙。
“殿下、殿下……”喬桑喚了他好幾聲,都不見醒。
“姑姑,怎麼辦啊?”素英雙眼含著淚,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是從西四所調出來的,要是安王殿下不在了,她又得回到西四所去了。更何況安王雖然性子冷了些,卻未曾打罵過她,每日還能吃飽飯,沒有洗不完的衣服幹不完的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喬桑叫不醒小太子,也是心急如焚,在這個年代,一場高燒足以帶走一條生命。
猛然想起什麼,把腰間那塊攝政王給的令牌拿了出來,遞給素英:“這是攝政王的令牌,你拿著這塊令牌去太醫院,把太醫請來。”
素英嚇了一跳,攝政王?!對於她而言,那完全是雲端上的人,喬桑怎麼會有攝政王的令牌?
喬桑見素英這副惶恐又無助的模樣,頓時改了主意,收了令牌站起身說道:“你幫我守著殿下,我去請太醫,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殿下半步。”
素英忙含著淚點頭答應。
喬桑不再耽擱,看了小太子一眼,往外跑去。
她知道去太醫院的路,她在玉漱宮時,曾經去太醫院取過幾次藥,她一刻也不敢耽誤,一路急奔,近半個時辰的路程,她只用了兩炷香的時間就跑到了,棉衣裡層都被汗濕了,雙頰緋紅,鼻頭一層細汗,上氣不接下氣。
有相熟的藥童端著藥罐一邊杵藥一邊走上前來:“喬桑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跑成這樣?”
喬桑抓住他的袖子,顧不得解釋:“快,帶我去找太醫!”
藥童見慣了喬桑雲淡風輕的模樣,第一次見她這樣失態,以為是玉漱宮的太妃出了什麼意外,一邊把她往裡帶,一邊說道:“這會兒太醫院裡的太醫們都去各宮診脈還沒回來呢,院裡就只剩下寧太醫了,這會兒正在藥房配藥,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