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江憫到底為什麼離開京城,但池鬱覺得,到他這個位置的人,再怎麼失勢應該也會在搬家之前詳細調查鄰居的資訊,知道他欠陳國棟的錢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甚至找趙市長對於江憫來說可能也就只是一句話的事。
池鬱對這一點很清楚,但不妨礙他不想欠江憫這麼大一個人情。
見池鬱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江憫摩挲了一下口袋中的卡,有些頭疼。
要是池鬱圖錢還好,他給錢,他出人,一夜風流,錢貨兩訖。
現在池鬱連他的幫助都不接受,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接受錢的樣子,他總不能強取豪奪吧?這也太人渣了。
前菜是芝士焗蝸牛,湯品是奶油蘑菇湯,主菜是牛排和香煎龍利魚。
池鬱察覺到江憫許久沒有說話,叉了塊蝸牛肉,小心地道:“還有不是冒犯,是我覺得有點麻煩您,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還有那束花,抱歉,我不知道那是翡翠蘭……”
“停。”江憫直接打斷了池鬱的話,無奈地道。
“小鬱,我是邀請你來吃飯的,不是聽你道歉的,只是一束花而已,和別的花沒有本質區別,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你不是已經給過回禮了嗎——我挺喜歡這家店的草莓蛋糕的。”
“把我當成普通鄰居就行,不用太緊張。”
就是因為沒有辦法把你當做普通鄰居,所以才會在意啊。
池鬱沒說出口,點點頭繼續吃飯。
錢送不出去了,江憫幹脆暫時歇了心思,開始漫無邊際地和池鬱閑聊,試圖找出池鬱別的愛好。
“平時你自己住,就自己做飯嗎?上學的時候也是?”
“嗯,午飯在學校吃,晚上自己做飯不是很忙。”
“以後每天打工都要這麼晚嗎?很辛苦吧?”
“不是,今天是和安阿姨學烘培,加上中午給顏顏補課,明天不補課就會早一點。”
“那你平時除了打工還會做什麼嗎?”
“……家教?”
“……這不也是打工嗎,算了。”
江憫說著說著把自己說笑了。
不想太粗暴鬧得雙方不歡而散是一回事,但他這麼迂迴做什麼?這根本不是他的風格,直接灌醉帶走不就好了。
灌醉了可就不算是他強取豪奪了。
這麼想著,江憫直接對池鬱舉起了酒杯。
“小鬱,喝一杯?”
池鬱完全沒察覺到對面的壞心思,乖巧又生疏地拿起紅酒杯。
江憫看著他的動作,失笑:“你不會喝酒?”
池鬱實話實說:“不會。”
江憫莫名就心軟了半截,看著池鬱那張漂亮的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罪惡。
算了,不會就不會吧,慢慢來也行。
小蛋糕不也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吃的。
江憫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那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小朋友?”
池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