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童真,對夥伴的話深信不疑。
後來經歷過幾次失望後,江聽語也不再相信飄渺的話。
江莓的話是真的,只是她忘了。
“所以,”江聽語眼睫撲閃,微微濕潤,“是因為小藝嗎?”
“嗯。”江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這些年,你很乖巧。”
“可是我並不知道。”江聽語沒動,任由她摸著自己的腦袋。
從她來時家裡的傭人大換水,知情的三人卻也守口如瓶,對過往的事情她無從得知。
“我以前和清平常常吵架,也總是管著小藝,她過得並不開心,”江莓眼睛裡閃著淚花,“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過得輕鬆快樂,不開心的事,媽媽一個人承擔就好了。”
江聽語懊惱自己方才的反問。
不告訴她肯定是為了讓她開心生活,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問這種話。
“對不起媽媽。”江聽語垂下頭,腦海裡不斷重複江雪藝的名字。
江雪藝的名字就像是一道陳年傷疤,被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即便是她也沒見過江雪藝的照片。
她努力回想十幾年前的事情,只覺得陌生。時間隔得太久,她完全想不起這件事情,無法將江雪藝在自己記憶裡對上號。
“本來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但現在才發現,我又在逼迫我的女兒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江莓笑容溫和,“你不要因為恩情就委屈自己,你的恩是小藝給的,不是茵茵。”
“現在你可以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愛你想愛的人。”
江聽語恍神。
她突然發現,聽見這句話時,她最先有的反應竟是鬆了口氣。
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輕松。
“媽媽。”
“語語,她不愛你。”
江聽語徹底被擊潰。
是啊,恩情與愛意都沒有。
江莓同她說了許多過往的事,她也問了許多有關小藝的事情,此刻同她討論起小藝的江莓笑容最燦爛。在江莓走後,江聽語失神很久,從白天到黑夜,就這麼整整坐了一天,渾身力氣都像是被抽空。
她終於承認自己的虛偽。
當聽見江莓的話時,她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被重物擠壓而漂泊的船隻終於靠岸。
她原想提出看一看江雪藝的照片,但瞧見江莓濕潤的眼眶時又於心不忍。
她閉了閉眼,給江未吟發去了訊息。
【有空嗎?】
江未吟似乎很閑,竟然秒回:【?】
【算了,也不用你有空。】
江聽語保留著溫柔和理智,她現在很平靜,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