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白規松開他的手肘囑咐道,順便幫他拿掉凝在睫毛上的冰淩。
盧矩心虛地轉移話題:“唐老師說的藥材是在那懸崖的邊上嗎?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走到?”
不怪盧矩這麼問,實在是現在這個癲狂的世界給他們留下陰影了,如果就這樣順順利利地找到了,恐怕反而才覺得奇怪。
可是事實是他們還真就順順利利地到了唐鴻告訴他們的那個懸崖邊。
懸崖上面的積雪並不厚,可能是被大風吹掉了。
白規先走了過去,他孤冷的身體和這座雪山幾乎融為一體。
盧矩害怕他掉下去,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往裡走了一點,嘴上還忍不住教訓說:“小孩子不要在懸崖邊玩。”
白規眨著濃黑地睫毛淡淡地看著他說:“我不是小孩子。”
盧矩不會承認是因為關心,
盧矩沒有說話,白規倒是很聽話地往裡走了幾步。
宏牛也探出頭往下面瞄了一眼,寒風把他凍了回來,“這麼深的懸崖,望不見底的,誰知道那個藥材在什麼地方?”
“恐怕是比我們之前想象的要困難。”羅叔驗證了宏牛的想法。
“揹包裡有登山繩,不過我的建議是最好我們不要全都下去,最好留兩個人在上面守著,這樣出什麼問題,還能夠及時地有所照應,”盧矩說,“你們覺得怎麼樣?”
宏牛聳聳肩,“我無所謂。”
羅叔也表示同意。
“那麼誰在上面,誰下懸崖呢?”白規問出這個令人有些發愁的問題。
盧矩已經早有考量:“我和宏牛下去吧。”
白規挑了挑眉,對盧矩的提議不置可否,可是他的神情分明在說,‘最合適的人選難道不是我們兩個嗎?’
盧矩承認他這樣的考量藏了私心,首先就是羅叔年紀大了,他雖然一向自詡活力滿滿,但這一路上耗費體力登雪山對他而言都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是用更加耗費體力的方式去攀巖。
所以羅叔首先排除。
其次就是宏牛,雖然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但他們實際上都是鏡方的人,無論鏡方打什麼算盤,至少在這種切實地涉及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他不能放心地把生命交給一個陣營的人。
可是盧矩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什麼時候把白規當做自己陣營的人,並且毫不懷疑地將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裡。
的確白規也不可能害他,如果要害他的話,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所以當他把登上繩的裝置穿好,把繩子交到白規的手裡的時候,臉上滿是鄭重。
“小白,你一定要拉我上來呀。”盧矩交代說。
白規被盧矩的稱呼一愣,“小白。”
盧矩頓了頓,“那要不然……叫你小規。”
白規沉默了片刻說:“算了,隨便你。”
盧矩其實平時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去玩極限運動,但是遊戲和真正的挑戰是不一樣的。他站在懸崖邊,顯得很是緊張。
更緊張的是宏牛,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最後絕望地問盧矩:“真的要跳嗎?”
盧矩其實想說,他親眼看見過自己的爺爺跳飛機,當時心髒都飛了,對於這些真的說不出有多麼恐懼,但是宏牛沒有他這樣的心鏡,於是盧矩安慰說:“方向吧,羅叔一定能夠把你拉住的。”
宏牛看著自己的體格,欲哭無淚,大聲對羅叔說:“叔,你一定要拉住我啊,嗚嗚嗚,早知道我就少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