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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霜雪山4)
唐鴻看向他們,可是目光卻彷彿洞穿時空,回溯遙遠的過去。
“我從組織中脫離出來後就一直在研究一種可以拮抗病毒的血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也曾一度陷入迷茫之中,組織將我封殺,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敢留下我工作,我身無分文,窮困潦倒,當時不要說研究血清,就連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是阿江的父母,一對仁慈富有的夫妻,他們支援我的研究,並且為我修建了實驗室,提供資金的來源。可惜盡管我極力隱藏自己的蹤跡,實驗室的人還是找到了我,他們殺害慄江的父母,我趁亂帶著還是小的慄江逃走……”
“那是一段灰暗的時光,我一無所有,還帶著一個小孩子,可是慄江的父母是因我遇害,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撫養成人。好在黃天不負,我竟然意外地發現病毒的一處致命錯誤,永遠不可能修複的錯誤,那個錯誤就像一個裂隙,無論怎麼修補,它都會在時間的摧殘下,慢慢裂來,無論他們怎麼更新疊代,也於事無補。”
“所以我們達成了和解,只要他們放我一馬,我也可以選擇把那個秘密永遠地隱藏下去。”
唐鴻說這番話明顯是拒絕的意思,可什麼又給他們收拾東西去尋找材料呢?
“這也是我為什麼守著白艾雪山的原因,只有那最關鍵的材料在我手裡,我就永遠是他們最大的威脅,而他們也只能永遠地憎恨,卻傷害不了我。”
“可是白規說得對,我不能當阿江也永遠地跟我一樣龜縮在這雪山裡,她還有萬千山水沒有見過,她的父母也不願意他們的孩子就這樣茍茍於世,所以我決定將血清製作出來,幫助你們消滅病毒,還阿江一個平和的世界,這樣,當她離開我,走向外面的世界時,也會是幸福和安全的。”
“爺爺!”慄江將沒有想到唐鴻這樣做竟然全都是為了她,她潸然淚下,摟著唐鴻的脖子,悲切地大哭起來,邊哭邊說:“爺爺,阿江不離開爺爺,阿江哪裡都不去!”
唐鴻慈愛地拍拍她纖細的後背,說道:“傻孩子,你不是整天都喜歡在外面蹦躂嗎?還有更多更美好的世界你還沒看到過呢,等哥哥們消滅了病毒,爺爺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慄江聽見唐鴻要跟她一起去,這才抽抽搭搭地不哭了,撇了撇小嘴說:“騙人是小狗。”
唐鴻笑盈盈地說:“好,騙人是小狗。”
盧矩被他們兩人的祖孫情感動,不禁想起自己的祖爺爺,他老人家不也是這樣殷切地盼著自己回家嗎,至於爺爺嘛……盧矩頭痛地揉了揉腦袋,還是算了。
安撫完慄江,唐鴻將她放下,接著說道:“山頂其實沒有什麼危險,危險的是它的生長地。就在雪山的懸巖峭壁之間,山容易也並不容易。我每每望著想把它摘下,卻是有心無力,而慄江又太小,冒冒失失地,我不放心她去,所以你們幾個去正好。”
時間不等人,唐鴻安排他們吃過飯之後,就把他們趕出門出發了。
宏牛邊走,邊說:“這老頭也真是,說是讓我們吃飯,就是些藥劑,也不知道他們每天是怎麼活的。”
“這樣艱難的條件,你難道還指望他們會有什麼山珍海味不成,領主給我們的食物不是還有嗎,你要不行吃點那些。”羅叔知道宏牛的饕餮飯量,那麼些東西,是肯定不夠的,又爬了一路的山。
誰知宏牛居然搖搖頭,“算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我又不餓,為了口腹之慾去吃就太浪費了。”
“可以呀,宏牛,有進步,現在你居然能夠這樣想了。”盧矩喜出望外地誇獎道,對比起之前,宏牛的心境成長了不止一點。
宏牛被盧矩這樣一誇,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說得我之前很自私一樣。”
雖然嘴硬,但是臉上的笑容出賣了他的想法,更加上唐鴻準備的包裹,讓他們比上山時更加方便了一下,裝備地更加齊全了一些,因此雖然增加了一些重量,但卻不顯得辛苦,空氣中一時間都是快活地氣息這句不好)。
他們攀登上高高的關隘,茫茫的天地間飛揚著浩大的白雪,他們一深一淺地往前走,海拔越高,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慢慢地開始有漲腦的窒息感。此時飛雪給人的感覺便不像輕飄飄的羽毛,而是帶著利刃的尖刀。
“這山上的雪風就是比山下的冷哈,”宏牛嘴裡噴出霧白色的氣,帶著手套的手擋在額頭前面,試圖阻擋著迎面而來的風雪。
“可不是,離遠看的時候覺得也不就是個小雪山,看著沒什麼,誰知道到了山裡,才發現這路又陡又滑。”盧矩邊走邊打著冷戰說道,他把自己的領子攏得高高的,仍感覺有不斷的風呼呼地從領口灌進來。
正說著,盧矩踩著一塊冰岩,不防備地即將滑倒,然後被一雙手穩穩地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