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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黑魚2)
木框鑲嵌的玻璃外黑影搖晃,細碎的砂礫不時拍打在窗上,哐當作響。靜謐的室內,昏黃的燈光照耀在兩條修長白皙的搭在純黑桌面上的腿。
鏡方柔軟纖細的腰肢懶散地靠在皮質的椅背,一隻手拿著銼刀抵在指甲面上不緊不慢地修銼,她濃黑的睫毛的陰影落在精緻的臉龐上,棗紅色的指尖在燈光下隨著動作跳躍出閃耀的星光。鏡一般的甲面倒映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眼皮也沒抬,“你來了。”
來者身上披著一件灰藍色的防風鬥篷,光滑防水的面料,長度剛剛夠到腳背,把整個人都籠得嚴嚴實實的。他緩步靠近,邊走邊將鬥篷的帽子摘下,鞋面上的散碎沙子隨著他的行走偶爾落入地毯中間。他從陰影裡走出,接觸到燈火,浮現出一張精緻莊重的臉。
他的眉毛彷彿畫筆揉進了細碎的月光被濃墨重彩地描繪,完美無缺的面容上長著一雙深邃蠱人的眼睛。
“你好像猜到我會來?”他的聲音還帶著更深露重的寒意,暗夜的濃黑與他的無數發絲糅合成一體。
“一猜就知道囉,我貌似不小心破壞了你的計劃,想著你早晚會來找我算賬。”
男人嘴唇微動,幽黑的眸子一派平靜:“既然這樣,那就來算算我的損失吧,看看你要怎麼賠。”
他坐在鏡方對面,居然真的從鬥篷裡拿出一個銀白色的金屬計算器,剛剛在按鍵上按了兩下,鏡方就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他的動作。“別這麼無趣嘛,談錢多沒意思,我可以賠你點別的。”
她笑得風情萬種,眼裡滿是嫵媚勾引。
男人沒有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看著鏡方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游走,冰冷無情地說:“在我眼裡你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真是讓人傷心吶,”鏡方的指蔻在他的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之後,收回去,搭在自己另一隻胳膊上,揚了揚臉,“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掰扯掰扯。你的損失不應該都讓我來賠吧,本來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可是厄爾那家夥揹著我動手腳,害死了辛味,我也只不過是報複回去而已。”
“辛味?”
“我的僕人,他暗中挑撥,使得辛味異化,這筆賬我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男人拿出一塊白絲帕子仔細擦拭自己的手背, “我的利益不能為你們的雞毛蒜皮買單。另外,我希望你最好把我接下來的話時時刻刻地記在心上。”
“洗耳恭聽”
“第一,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第二,我希望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我眼裡,你們都只不過是條狗而已,如果再有人因為自己的愚蠢毀掉我的計劃的話,我不介意換條更聽話一點的。”
說完,壁龕上的燭光顫抖地搖晃了一下,男人站起身來,按住鏡方的左手,一把尖銳的三菱刀狠狠地釘在鏡方的食指上,硬生生地她削掉半截手指。
斷面頃刻淌出大量稠紅的血,斷掉的那半截手指蒼白僵直地躺在血泊之中。
鏡方沒有呼痛,她強自忍耐著,居然還能擠出一絲笑意,但額間的汗珠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往下落。
“知道了。”鏡方從齒間擠出幾個字。
男人站起身來,整理衣服,居高臨下的下頜線分明且冷漠:“紆尊降貴地和你們這種人相處在同一片空間是你們的榮幸,但不要把我良好的教養看作是無禮的依仗,得寸進尺果然是人類鄙陋的習性,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
因為劇烈的疼痛,鏡方支撐不住地趴在桌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冰冷的血液順著軌跡流進她的臉與桌面的縫隙之中。
男人說完話之後,連餘光也不留,轉身戴上帽子走了。
鏡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左側樓梯上的欄杆,腦袋裡天旋地轉,她的眼裡染上猩紅,怨毒且仇恨地想,等著吧。
盧矩打了一個噴嚏,難受地揉揉鼻子。
白規看向他問:“冷嗎?”
盧矩搖搖頭,“還好。”
說完無奈地看著盧擒昏昏沉沉的睡臉,壓低聲音說:“爺爺,我曾祖父講幾句話睡半小時,講幾句話又睡半個小時,這麼久了,一句重點沒有,他到底要說到什麼時候去呀。”
盧玄重給盧擒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為了避免吵醒他也同樣低聲說:“年紀大了嘛,這都是常事,剛才和你們說的一通話都是難得的清醒了,大部分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