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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蘑菇15）
一道令人目眩的白色旋光在盧矩面前飛快地繞過，把張著大嘴，長著密密麻麻細密尖牙的幾個孢子給劈開，如球般的幾瓣孢子腔裡面流出膿黑的水，淌在黏糊的土壤之間。
“盧矩，”白規靠過來，說，“我們得換回來。”
盧矩也有想過換回來，畢竟他待在白規的身體裡根本發揮不了他那恐怖的實力，可是之前的意識互換，要麼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死了，要麼就是白規在他死之前提前在他的身體裡留下了一抹毒。
如果要換回來的話，就意味著他至少得捅死自己，或者被別人捅死。可誰知道還有沒有重新整理呢，如果沒有的話，那麼這無非是被一個孢子一口一口地咬死還是一刀抹脖子誰更體面的問題。
盧矩猶豫了一下，決然地說：“好吧，那你捅死我的吧，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著。”
白規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理解到盧矩以為他是想讓他死的時候，有些好笑，“誰讓你死了？如果我倆非得死一個，你是打算成全我嗎？”
盧矩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也有些茫然。
白規緘默了，很顯然，盧矩剛才的話就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笨蛋。”白規咕囔了一句，“就算要殺了你，我也不會讓你死在這種地方。”
“什麼？”盧矩以為白規要說什麼重要的話，沒聽清，於是湊了過去。
白規忽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溫柔地扣住盧矩的頭，吻了上去。
盧矩只感覺到嘴唇上的軟糯觸感，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在白規身上迸發出的紅藍浮光，因為距離太近，幾乎完全奪走了他的視線。
和那柔軟唇瓣接觸的感覺實在太好，讓人忍不住忘記身處何時何地，只想沉溺在溫柔甜軟之間，索求和佔有。
盧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他更不理解白規是在做什麼，心慌地想把那強勢的身體推開，卻被桎梏得更緊。
盧矩聽見白規在自己的唇瓣間低語，“相信我……”
“相信我……”
盧矩風流半生，從來沒有處在過這樣弱勢的地位，他猜測白規可能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把他們的意識換回來，於是強忍著不反抗。
白規越吸吮越用力，盧矩自覺自己已經很配合了，但是這樣生猛地力道還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輕輕推了推白規的胸膛，在白規的親吻下含含糊糊地說：“輕點。”
白規果然收斂了力道。
在盧矩即將窒息的最後一刻，紅光大盛，藍光被徹底地壓了下去。
盧矩睜開眼，看見白規的臉通紅。
他一時沒忍住嘴賤，笑著開玩笑說：“害羞啊。”
忽然想到剛剛待在白規身體裡的是自己，所以其實臉通紅的也是自己，頓時有種丟人丟到姥姥家的羞恥感。
好在白規似乎根本沒多想，他松開盧矩，剛才被白規的紅光已經燒掉一大片的孢子了，白規又順勢放了一把火。
滔滔火光中，響起此起彼伏尖銳的怪叫。
盧矩摸了把額角的汗，看見白規輕而易舉地把那些變態蘑菇給解決掉了，頓時感受到世界的參差。“山雞當不了鳳凰，山豬吃不了細糠啊，我果然還是駕馭不了這麼強的能力。”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誒，我為什麼出這麼多汗？”
難道是被白規的火光烤得太熱了？
“啊——”
這聲音是宏牛發出的，白規回頭去看，只看見宏牛以一種扭曲的方式膨脹開來，本來光滑q彈的面板層層堆積，肉裡面長出許多疙疙瘩瘩的脂肪粒。臉上的肥肉垮在臉上，就像是一隻巨型的肉癩蛤蟆。
“異化了……”盧矩仰頭看著異化之後的宏牛，比他三個頭還高。
宏牛用突變的黑色利爪刨開自己的肚子，從裡面挖出一大坨粉白色的油膩脂肪，褚赫色的血液順著宏牛的手臂滴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