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仍有些殘留餘煙,唯有中央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無法忽視。按這個出血量,此人非死即殘。
“結束了嗎?”有人低聲問道,聲音顫抖。
“看沈玉塵連灰都剩不下了,早就說了,默逸風這家夥可不是善茬,狠起來連師弟都照殺不誤。”
“不過,沈玉塵也不簡單,他可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逼得默逸風用出這種招式的人。換了別人,早已投降了。”
黎鈺木喉嚨發幹,瞪著擂臺上的血跡:“喂……沈兄,他沒事吧?”然而,背後沒有任何回應。不是沒人願意回答,而是此刻,沒有人知道答案。
長老們萬萬沒想到,默逸風操控著上萬柄,速度也能如此快,連他們也無法在這劍雨中將人救出。
默逸風依舊冷冷盯著地面,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反倒像是將一件珍貴之物拋棄了。
這時,觀眾席上一名白衣男子輕輕勾起嘴角。如果有人細心觀察,便會發現他周圍的觀眾竟異常安靜,整齊坐著,毫無生氣。
可惜,所有人都專注於刺激的比試當中,無人留意。
黎鈺木緊攥雙拳。他咬牙,欲沖上擂臺,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阻住了他的步伐。“放開我!”他低吼。
“我現在放開你又如何?”黎源力度依舊,語氣冷靜,“你沖上去有能力救回沈玉塵嗎?還是你能打倒默逸風?”每一句話都直擊黎鈺木的痛處,讓他無法反駁。
“這就是修真界的規則,”黎源語氣低沉,“來參加比賽的人,早就簽了生死狀,能活下來是憑實力,死了也不能怨天尤人。”
施炆聽聞此言,盡管同樣焦急,但他也是無力改變眼前的局面。
傅俊煊只是靜靜盯著地上的血跡,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淩衣則異常冷靜,只是餘光中狠瞪默逸風。
場中的氣氛凝重壓抑,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默逸風的下一步行動。只是別說行動,默逸風依舊靜立於空中,連風吹過他的衣袂都未曾引起他一丁點反應。
長老無奈之下,只能上前宣佈結果。“本場比賽,由於沈玉塵弟子不幸身殞,現宣佈勝者為——”
長老還沒說完,默逸風忽然抬起手,打斷了長老的宣佈。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被血跡染紅的破爛地面,突然微微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人們還沒有作出反應,下一刻,一道光速般的劍氣瞬間自地底射出,擦過默逸風的臉頰,鮮血順著劍傷緩緩流下。默逸風睥眼,看著流下的血,眼神微微一變,剎那間感應到地表湧來的龐大靈力。
果不其然,一絲光線毫無預兆從地面爆射而出,速度快得默逸風僅能倚靠直覺驅動萬劍擋下。
即便如此,仍有數道光絲穿透了他的防線,深深刺入他的身體。那痛楚瞬間傳遍全身,不過他在光絲中感受到微弱熟悉的靈力,一瞬間感覺這些疼痛比不上方才他凝視那片血跡時,心中刺痛的千分之一。
空中頓時展開了一場萬縷光絲與萬把劍影的激烈對決,眼花撩亂,讓人目不暇接。
“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眾人一片慌亂,對現狀不解。
光絲的速度和威力全然不亞於默逸風的萬劍,讓人無法想像,對方也是個一等一的天才。
傅俊煊看到光絲的出現,眼神一凜,終於明白,喃喃道:“被他騙了,‘金絲’不是法寶。”至少他沒見過上限如此高的法器。
黎源聞言,注意到對方說的‘金絲’,驚道:“這是……沈玉塵?”
下一秒,地面突然炸裂,一個身影從地底直沖而出,懸浮半空。眾人屏息凝神,終於看清操控光絲的身影,赫然是應該已化為灰燼的沈玉塵。他全身泛著刺眼的金光,雙眼此刻變成了奪目的金瞳,與默逸風正面對峙,絲毫不落下風。
默逸風看著他嘴角的血跡,聯想到地上的那片血痕,眉頭緊蹙。“你吐血了。”
只是話音一出,鋒利的光絲在默逸風手臂掠過沈玉塵舔去唇邊的血跡,低聲道:“默師兄,比試中可不能分心,很危險的。”
默逸風低頭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光絲傷痕,目光直勾勾地望入沈玉塵的金色雙眸:“複明瞭?”
說罷,沈玉塵金眸一閃,身影瞬息移動到默逸風的身後,耳語道:“默師兄下手這麼狠,我若再不複明,豈不是要死在你手上?”
明明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默逸風感覺到其中的咬牙切齒。
默逸風一笑,兩人相看一眼,身後的數萬武器再次出擊,在天地間再次展開新一場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