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所有的愛都殊途同歸,愛是不忍。
楊不煩在裡面摸了半天,發現是小羊的腳卡住了,大母羊痛得劇烈掙紮起來。
江其深喝道:“再來個人摁住後腿。”
老羅扔掉救生繩,馬上過去,還沒走近,這位高傲的小江總前一秒還在發號施令,後一秒就被羊踹了個窩心腳,混著血的羊水“滋”地濺上他胸口上。
老羅驚呆了!親眼目睹了這位精英臉上狂風暴雨一樣層次豐富的表情變化。
江其深去拿酒精濕巾的手,抖得彷彿得了帕金森。
然而下一刻,楊不煩興奮大叫起來:“一隻!生了一隻!”
江其深看她跪坐在地上,掏出一隻包著滑溜溜胎膜的不明生物,寶貝似的捧在掌心,湊近,觀摩片刻,小心放下,又進去掏出一隻……
再一隻。
一共三隻。
眾人都圍過來,瞪大眼睛看濕漉漉的羔子,破開胎膜,哼哼唧唧,又在大母羊的舔舐下,顫巍巍地站起來。
“媽耶,它這麼快就能站起來!”
“對呀,除了人類,哺乳動物生下來都能很快行走。”
“好可愛,真想養一隻。”
“生命真奇妙啊。”
……
江其深擦著身上的血汙,看楊不煩誇母羊:“小羊太厲害了!你是世界上最堅強最勇敢的小羊!”
老羅連忙去外面拿來一些草料,讓分娩過後的母羊慢慢咀嚼,恢複體力。
半小時後,陽光從厚厚的雲層裡漏出一道光,江其深拉著一張驢臉,站在防空洞口。
身上的登山裝髒得令他坐立不安,而旁邊一隻剛出生的小羔子,跌跌撞撞過來,一腦袋蹭在他褲腳上,粘上一粒草籽。
江其深滿臉嫌惡地把它用雨衣兜住,帶著它,往山下走。
回到避難點,江其深狠狠清潔了一下自己,洗完澡出來想去透透氣,看見楊不煩正蹲在樹下,和爸爸聊天。
徐建國:“上次我們拜老爺,不是給你算了姻緣,合了一下八字麼。”
“啥?”
江其深本不打算聽這種牆角,掉頭要走,卻聽她爸爸說:“先合了你和陳準的八字,又順便合了一下你和你那個沒素質的八字。”
“怎麼說?”
徐建國未語先嘆氣,表情很滄桑。
楊不煩好奇,著急起來:“爸你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