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家還有2公裡,車肯定不能正常駕駛,推也推不動……
天黑透了,路燈很暗,空氣潮熱,幾只飛蛾焦急地繞著路燈而上。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有點瘮人。
楊不煩正琢磨怎麼辦呢,遠遠有輛車駛來,她讓到一邊,車行駛過來後卻停下了。
兩排猙獰大燈跟審訊似的盯在她身上,楊不煩抬手遮眼,退後,給車主打手勢,示意路夠寬可以過。
車卻停在那裡,沒動,半響楊不煩過去,看清了車牌號。
老張伸出腦袋,招呼道:“小楊,你車咋了?”
楊不煩不想被江其深這個傻逼看笑話,於是抬頭看天,故作輕松道:“老張,你還沒走嗎?吃飯了嗎?晚上難得有月亮,我賞月呢哈哈。”
老張回頭對車裡人說:“看樣子是爆胎了。”
車裡無聲無息的。
老張又伸出腦袋,說:“有人來修嗎?要我們陪你一會兒不?”
楊不煩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們趕緊走吧,等會兒別又下雨了,路滑著呢。”
老張回頭對車裡人說:“一個人在這,很可憐,別遇到壞人。”
江其深道:“蟑螂人呢,一有事兒蟑螂人就死了嗎?”
老張琢磨,人要真在這裡你更不樂意,你還讓停車嗎?不得直接碾過去。
“小楊輪胎有換的不?”
“沒有,”楊不煩不想麻煩他,就說,“我先回去叫人,你先走吧,不用管。”
老張往後看,等陰影裡的人吩咐,他今天心情是壞極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楊不煩繞過豪車快步走了一小段兒,身後的車輛“滴”了一聲。
老張伸長脖子大喊:“小楊,我先幫你把車拖回去。”
“不用。”楊不煩回頭,對著黑魆魆的人影高聲說。
老張下車,走到她身邊小聲說:“哎呀,你就聽我的吧,不說別的,我和你認識多少年了?隨手幫個忙也很正常是不是?你不用放心上。”
楊不煩似有動搖,老張就先去倒車,然後麻利地拿出拖車繩,打結。
江其深問:“是不是就這堆東西?”
老張又去問楊不煩:“小楊,就這一堆草料嗎?還有沒有別的?”
楊不煩踟躕一會兒,說:“地裡還有半車草。”
老張回頭說:“看她一身都是泥,今晚換了輪胎,明天再去拉草,又得淋雨。如果能一車裝走就省事兒了……”
老張本意是想把小楊那堆草再捆她車上,耽誤點兒時間,誰知江其深說:“她這堆破爛都不夠給我洗次車的。”
原來是打算好要裝他們車上。
老張看了一眼他這臺闊氣的豪車,又看了一眼這堆帶泥帶水的草,行……也行吧!
江其深下車,忍不住冷笑:“怎麼,你不是找到下家了,老鼠人就把你一個人丟這兒?”
楊不煩嗆他:“因為我捨不得他幹這些粗活兒唄。”
江其深深深看她一眼,點點頭,心忖我他媽真是賤得慌。
半小時後,漆黑鋥亮的豪車開啟後備箱,裝滿一車帶泥的甜象草,後面還拖掛著一輛粉色小三輪,在田間風馳電掣。
沒多久到了羊羊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