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深不說話,不陰不陽看她一眼。
楊不煩先把羊分群,再逐一點數,有些調皮羊不配合,她就只能跑來跑去呵斥驅趕,累得夠嗆,滿頭是汗。
江其深覺得她這分流方式真是夠原始的。
現在早就有羊群自動點數器了,只要帶著感測器,就能自動識別羊的數量和位置。他們的供應商就有這項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不過這種更適合大型羊場圈養。
即便是不用這麼先進的技術,那至少有隻邊牧,邊牧可比人會放羊,智商也高很多。
看她興奮地跑來跑去,像在玩,江其深心想,如果她能靠養羊賺到錢,那真是媽祖一時糊塗了。
十幾分鐘後,楊不煩終於點好數,大大小小,一隻沒少。
熱壞了,她穿行在棗林裡,腳下是柔軟的草坪,泥土散發著潮濕甘甜的氣味。
她拐彎往溪邊去,捧了一把溪水洗臉,瞬間感到沁人心脾的涼快,熱意全都退卻了。
回到原地,她從包裡翻出紅色大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剛剛暴汗如雨,衣服上有汗味兒,她掏出香水,噴在人中上,沒錯,現在她已經窮到香水也只噴自己的人中了。
自己聞不見就行。
江其深搖頭。
楊不煩說:“我早就想買只邊牧,不用這麼累,不過看了幾只都不合適,等有合適的我就買。”
“那不可能有合適的。”
“是嗎?你有推薦嗎,10萬以內,300塊左右的就行哈。”
江其深剛想接話,楊不煩就有預感,立刻打斷:“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死到鋪!”
她把香水放下,江其深瞥了一眼,他家還有一瓶這香水的情侶款。
楊不煩從包裡掏出一卷白格子布,在樹蔭下鋪開,一屁股坐下後,才對江其深招手:“要不過來歇會兒。”
江其深說:“這不是你家餐桌上的防水桌布嗎?”
“放心吧幹淨的,剛剛我親自舔過一遍了。”
江其深想,楊不煩就是這樣一個人,任何不快樂的事情,她轉身就能忘。但又是為什麼,臨近分手那段時間,她又冷又封閉像塊堅冰。
楊不煩仰面平躺,像個大扇子一樣舒展開,嘴裡咬著根草,舒舒服服嘆口氣。看著茂密的棗樹枝葉簌簌翻動,中間的陽光滲透下來,像星星一樣。
躺了會兒。
她突然說:“我小時候就愛爬樹,而且從沒有從樹上摔下來過。”
“沒有的話,那你腦子怎麼這樣了呢。”江其深說。
楊不煩扭過頭,看他正用濕巾擦他要坐的那塊地方,面無表情,很難相處。
這個事逼到底什麼時候走,她想上廁所。她扭過頭。
而江其深只是在琢磨一件事,陳勇。
怎麼是陳勇?
他忍不住咀嚼這個庸俗無聊的名字,莫名其妙。
這時,老張突然發來了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