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放你離開,就會有不知好歹的人湊上來,攛掇你離開我。”
陳淮禮似乎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昭昭,你不可以離開我的。”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些可怕。”他站在了姜昭昭面前,溫順地蹲下,像一隻已經被馴服的狼,纖長的眼睫輕眨了兩下,適時地露出脆弱的神色,“那個時候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太想見見你了。”
“飲鴆止渴般,去了一次又一次。”
陳淮禮耐心地陳述理由,希望法官在審判罪人的時候,能夠手下留情。
只是他的法官,他的神女,不停地搖頭,說著想離開。
陳淮禮握住她的手,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
“對,我讓你不開心了,讓你難受了,應該受到懲罰。”
他四處看了看,然後走進廚房。
姜昭昭還來不及喘一口氣,陳淮禮就折返而來,在她手中,塞入了一個冰涼的物件。
光線在刀刃上,閃出鋒利的色澤,是一把水果刀,姜昭昭還拿它切過百香果。現在刀刃筆直地,對準了陳淮禮的心髒。
“昭昭。”他輕聲細語,“你往這邊紮,多紮幾下,出出氣。”
她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拼命地想掙開陳淮禮的手,“陳淮禮你瘋了!”
姜昭昭氣急敗壞地喊,手中的刀刃鋒利,在掙紮中,劃開他的手臂,鮮血幾乎是立刻就流了出來,洇紅了他的衣服。
她怔愣地停下。陳淮禮看向自己的手,卻是開心地笑了,明豔到刺眼。
“昭昭,再來。”他溫柔地誘哄,“這一下太輕了,應該不夠你出氣。”
“但是也不要太重,萬一癒合後有疤痕就不好看了,你會不喜歡的。”
陳淮禮自說自話,“不過也沒關系,總有醫療手段會治癒疤痕的,我的身體依舊會是你喜歡的模樣。”
他抓起刀,又握著姜昭昭的手,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一下。
血花濺了出來,她的眼前是一片紅色。
陳淮禮瘋了,這個世界也瘋了,姜昭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奪過那把水果刀,像丟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將它扔得遠遠的。
不知道哪裡來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昭昭,你應該開心的。”他疑惑地問,“怎麼哭了?”
他抬起手,抹去她的眼淚,只是手上沾了血,讓她梔子一樣白的面板上也沾染了血跡。
簡直是,簡直是明珠落入汙泥。
陳淮禮著迷地看著她,無言的悸動讓他的血管震顫,心髒跳動劇烈。
好想,讓她的手伸過來,抓起那顆叫囂著要貼近她的心髒,施捨給它一個吻。
不不不,應該是他將心髒,捧到她手上才是。
他輕輕地,神經質地說:“我想讓你看看我的心。”
他要去找那把刀,卻聽到姜昭昭說,“陳淮禮,你好可怕,你把我變成了一個殺人犯。”
她好像沒在哭了,聲音像大火燃盡後的灰燼,不會再有點燃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