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他銀色頭發上包著的紗布,上面微微滲血,林夏想繼續問的注意力被吸引,只因那血色中突然湧出一道道的銀色珠光濃液,像是磨碎了沾水的珍珠粉,還帶著一股子海腥味。
她一直對味道很敏感。
“你的傷?”
“吧嗒!”濃液彙整合水珠,順著李昊的額頭和黑黢黢的臉頰、劃過下巴,滴到了圓桌上。
“什麼玩意!”他抹了把臉,沾了一手的珍珠液,怒罵道,“這是哪個人把奶茶滴小爺頭上了是嗎?”
他起身環顧了一圈,惡狠狠地用桌上的餐巾紙擦著額頭和臉,因為動作大,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吃哈吃哈地痛呼了幾聲。”
“嘿,鬼娃……林夏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以為小爺我是怕疼的人嗎?是那個墓園,不知道咋回事,小路上鋪的石子竟然長青苔,害的小爺磕傷了頭。也不知道那青苔是不是不幹淨,傷口賊拉地疼,有時候還發癢。”
說著李昊就動手撓了幾下,紗布上滲出的血絲更多了,但是珍珠似的濃液沒有再流出。
“我手肘上的傷也特別疼、還癢。”周幼儀小聲道,“林夏,你說不會是墓園不幹淨吧?能不能讓你奶奶給我倆驅驅邪?”
昨晚上倆人看到“左倩”的墓碑後大驚,嚇得跑動的時候都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摔倒在地,幸好李昊運動細胞發達,拉了周幼儀一把,不然她就磕到旁邊的墓碑了。
林夏心頭微動,道:“我看看你的傷口。”
本來害怕說讓林奶奶驅邪林夏會不高興,沒想到林夏不僅沒翻臉,還關心自己,周幼儀圓圓的眼睛亮晶晶起來,趕緊擼起長袖,手肘處包著一圈紗布,沒有滲血,也沒有珍珠狀的濃液。
林夏鬆了口氣。
估計李昊不知道從哪蹭的,剛才自己也沒怎麼看他,不知道他的紗布是否幹淨。
“就是沒法挽著你的胳膊了。”周幼儀放下袖子,靦腆地笑了。
林夏平時包往右側斜跨,周幼儀那天在畫室的時候就一直右手挽著她的胳膊。
“沒事。”林夏想安慰兩句,但是她其實不習慣與人親近。
傍晚的陽光恰好照進奶茶店,三人沒有注意到,林夏的影子剛才在聽到周幼儀的話時突然拉長覆蓋到了屋頂,似乎在俯瞰著三人。
並且在林夏想說安慰的話時,僵住不動,彷彿在伺機而動。
“哎呀,女生就是矯情,撒什麼嬌啊,你不就是破了點皮嘛!回正題,回正題!”
李昊不耐煩地蹲坐到了座椅上。
他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在這裡跟林夏、周幼儀討論耽誤了他打球的時間,他本來就有些不滿,就想著趕緊討論完完事。
“你還有什麼情報,不妨一股腦說了。”
林夏雖然從小在蒼南市長大,但是她的世界裡主要就是奶奶、自己和“哥哥”,其他的基本不關心,所以對賀氏家族沒有什麼瞭解。
“你是不是相信詛咒?”
李昊突然八卦兮兮地挑眉望向林夏。
“不信。”
林夏冷淡地回。
李昊不可置信地敲了敲她包裡的塑膠盒子,撇嘴道:“整天玩弄破木偶的人,還不信鬼神、不信詛咒的,怎麼,想跟你神婆鬼娃的稱呼劃清界限啊!”
林夏身後爬上牆的影子倏忽收回,然後晃到了李昊的身影下。
晚風吹散了暑氣,似乎也吹動了身影,疊加到一起的影子張牙舞爪地搖晃起來。
李昊覺得額頭上的傷更疼了。
“你羅裡吧嗦,有完沒完。”周幼儀偷眼瞧林夏淡漠的臉,踢了一腳李昊,壓低嗓音補充道,“傳言賀氏家族被詛咒了,嫡長子獻祭給了邪神,個個活不過30歲,所以賀氏家族都是二房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