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誰要喜歡自戀狂啊。”江雨寒話是這麼說的,表情卻扭捏著。
談聲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半天才嚼完:“你真的想當警察嗎?”
江雨寒沉默了。
從小到大,她主動想做的事兒很多,但真做的少,幾乎每一個重要的選擇都是爸媽幫忙做的。
她想當警察,因為她覺得抓犯人很酷,“為民除害”四個字聽起來就很牛。
她總是這樣,羨慕那些很厲害的、自己永遠成為不了的人。
喜歡張百川也是如此。
“我知道,慕強嘛。”羅薇說。
江雨寒拍手:“對對對。還是你見多識廣,我一直都找不到具體的詞形容來著。”
“那很正常啊,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慕強吧。”羅薇滿不在乎地講,“而且摸著良心說,賀加羽也挺強的,這次高考他排名全省一千多名吧,能報很多好學校呢。”
江雨寒糾正道:“是一千三百二十七。”
羅薇笑容微妙起來:“記這麼清楚啊?”
“要死了。”江雨寒惱怒地嗔了一句。
“你們怎麼這樣?找到位置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轉好久。”餐盤剛觸到桌面,就有手拎著他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又把盤子端起來,“誒誰誰誰?”
“這坐不下。換個地兒。”
何嘯被迫轉了個方向,等反應過來時,陳彥舟已經一屁股坐在了他要坐的位置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丁郡東安慰道:“好了好了,快吃吧。下午還要考試呢。”
陳彥舟一來,江雨寒就不好意思繼續說賀加羽的事兒了,羅薇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談聲一邊在勺子上搭建米飯工程,一邊問,“你真的想當警察嗎?”
陳彥舟故作驚訝:“你想考警校?”驚完又點點頭,“是挺適合你誒。”
江雨寒一聲嘆息哽在胸口:“你從哪裡看出的適合我?”
“你小時候不是一直這麼嚷嚷著嗎?還老是叫我們一起玩兒抓人遊戲,你當警察,賀加羽當法醫,我當小偷。”
“有嗎?”江雨寒眼神躲閃道,“我怎麼不記得了。”
不記得是正常的,因為陳彥舟也不怎麼記得了,全靠昨晚賀加羽的一通懷舊回憶,才依稀想起那麼一點。
一開始當小偷的是賀加羽,是陳彥舟加入進來後,他才升級到了“好人”陣營。
賀加羽這廝甚至能說出每一次“抓捕”,江雨寒穿著什麼衣服,綁著什麼頭發。
真是個恐怖又肉麻的男人。
他打了個寒顫。
“靠譜嗎?”江雨寒去看對面的人,“談姐,你覺得呢?”
談聲從不參與此類決斷。她不想為別人的人生負責,更不希望江雨寒總把別人的話奉為圭臬。
可讓她錯愕的是,江雨寒手指收緊,眼裡浮動著光,明顯是期待的。
那些理性中立的句子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遲疑的瞬間,對面有人用腳尖碰了下她的。
羅薇拼命眨眼:“對啊,談姐,你覺得呢?”
一群人全都停了動作,看向她,只等她一聲令下便萬死不辭。
這種信任早就存在了,談聲對其從何而來仍舊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