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許幻拒絕,“你不是還感冒嗎,別在太陽下曬了。”
“我沒事兒,反正也沒飯吃,要不你請我吃飯吧,就當謝我照顧狗剩兒。”
顧許幻面上犯難,說實話她不願意這麼快和裴中愷面對面,但裴中愷說的話又的確合情合理。若是往時,她可以和他一樣耍賴,不理他明顯的無賴提議,可時至今日,她並沒有做好輕松應對裴中愷的心情,自然不可能撒嬌。
“那好吧,地方你選,不過最好不要太遠。”顧許幻盡量減少和裴中愷同車的機會,那樣逼仄的空間裡會呼吸不暢,又會惹亂心思的。
裴中愷心裡鬆口氣,想自己這樣的人的確玩兒不了文藝,還是玩兒賴的好。興沖沖地就近選了一家菜館,地方並不重要,關鍵是爭取了時間和機會。
顧許幻堅持在大廳吃飯拒絕包間,裴中愷也不多說,知道顧許幻存的心思,感慨自己原來在她的眼裡如此危險,想想過去的確是過分,可是如果他來文藝的那套估計到現在顧許幻也不會和他近幾步距離。過去的行為可以鄙視,但還是慶幸。
說話不由得溫柔起來,搞得顧許幻抬頭幾次看他,彷彿遇到了怪物。
兩個人心情好,吃的份量居然比平時多了一倍,中間不得不又點了兩道菜,顧許幻略不好意思,裴中愷卻欣喜地看她,夾了更多的菜到她的吃碟裡,直到顧許幻用手擋著抗議才肯罷休。
明明是她要掏錢做東,吃多少怕什麼,裴中愷卻也偏偏做得像個主人,一味地佈菜,她倒像個吃白食的,顧許幻想起那個人人都會說的佔便宜話,我請客你掏錢。她不願意說話不表明就傻。
想著抬頭瞪裴中愷一眼,眸光卻落入裴中愷溫柔小心的眼神。何曾見過這樣的眼神,哪次他不是那樣霸道,即使最親密的時候也是自負得厲害,懷揣了志在必得的自信。現在呢,大灰狼流露了小白兔的眼神,詭異搞笑得很,卻又讓人窩心地疼。
不能被這樣的眼神蠱惑,再看下去立刻就要繳械投降。
顧許幻咳嗽一下,本是要說話的,裴中愷已經機靈地給茶杯裡蓄了茶水遞到手邊,顧許幻張張嘴,話到唇邊卻變了,“你怎麼像個太監似的殷勤。”
裴中愷臉上堆了笑,“給口飯吃自然不敢怠慢金主。”
顧許幻不打算和他磨下去,裴中愷的無賴她也不是沒領教過,只怕帶著帶著自己那點兒警惕性就跑到爪哇國了。
“呸,誰是你的金主。我吃飽了,可以走了嗎?”
“不是你請客嗎,我還沒吃飽,不帶這樣的。”裴中愷滿臉委屈。
顧許幻深吸一口氣,“要不,我先把賬結了,你慢慢吃?”
“我如果還要加菜呢?”索性無賴到底。
顧許幻瞪著裴中愷那張無良的臉,心裡詛咒,吃,吃死你算了。
裴中愷慢條斯理地吃菜,中間拉拉雜雜和顧許幻說話,當然基本是自說自話。
最終錢還是裴中愷搶著付了,理由是今天他吃得太多,不好意思,太丟臉,下次再算。顧許幻最討厭的就是為付賬兩個人拉拉扯扯,知道上了裴中愷的當,不理他徑直出門。
“許幻,你能不能慢點兒走,我肚子疼跟不上。”後面傳來裴中愷的呻吟。
顧許幻憋著笑始終不肯回頭卻將步子放慢下來,到樓下方才轉身,“我上去了,你走吧。”
半天不見裴中愷說話,詫異地抬頭看裴中愷面部抽搐彷彿忍著什麼似的。
“你怎麼了?”
“你有沒有藥,我胃疼。”裴中愷面色青白不像是裝出來的,伸手抓住顧許幻的手腕。
手心裡盡是汗,冰涼一片。顧許幻慌了手腳,反抓住裴中愷的手,“要不要上醫院?”
“不用,歇會兒就好。”到此時,裴中愷實在不能再開玩笑,上學的時候曾經有過胃病,吃飯向來七成飽,多了總會有問題,今天實在是太飽了。
靠在床上,腦門兒上一層薄薄的虛汗,剛剛嘔吐過,胃裡好很多。裴中愷半閉著眼睛抱著暖水袋啞然失笑,沒想到假戲做真,倒進了顧許幻的門。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但值得。聽見顧許幻在收拾洗手間,沖水的噪音很大,人卻在藥力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好像被扯去了外衣,又蓋了被子,裴中愷聞到熟悉的體香,咕噥了幾聲轉而再度沉睡。
顧許幻看裴中愷佔據了整個床,手裡拎著他的襯衣,不相信事情演變成這樣的結果,到最終也是她看不下去扶著裴中愷上樓進門。
時間還早,畫幾筆塗鴉,卻都是某個人的容貌。
狗剩兒也在身邊呼嚕呼嚕地睡,房間裡靜得只聽得到細細地呼吸聲。躺靠在沙發上,看珠簾之後的人影安穩地入睡,這才安心地閤眼。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這個時間差倒不過來了,總會比預計的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