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問題回到正軌,她重新開啟錄音裝置。
“兩位對今天的表現有何評價?”
季林越對他們的發揮予以肯定:“我們發揮出了自己的最佳狀態。”
答句很簡短,和旁邊滔滔不絕的roan形成鮮明對比。
岑溪把話筒又遞了遞,口型示意他們再說更多。
葉紹瑤好整以暇,忍笑著看季林越擠牙膏。
“賽前有些緊張。但為保證良好的狀態,還是在教練組的幫助下積極調整,所以今天的表現效果不錯。”
“你的進步的確有目共睹。”岑溪認同。
作為記者和朋友,她翻閱過葉季的比賽錄影。
季林越的變化是最明顯的。
他的滑行基礎不差,但表現力一直是最大的缺陷。
不像葉紹瑤從小就有靈氣,他站在她身邊,能被襯得像個幹澀的滑冰機器。
觀眾能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但這得靠他們絞盡腦汁揣摩。
為此,季林越沒少挨馮蒹葭和格林教練的訓。
“你不能讓這些應該外露的情緒僅自己和搭檔可見。”這句話快在腦子裡生根發芽。
有葉紹瑤的感染和帶動,這幾年,他有意識注意自己的表演,角色逐漸有血有肉,擺脫滑什麼都只會抿嘴裝酷的糟糕印象。
起碼在賽場上是這樣。
“那麼紹瑤,”岑溪把話筒轉向另一邊,“你有什麼趣事想要和我們分享?”
“他剛剛撓我。”
平地一聲驚雷。
岑溪頓住,失去瞬間的表情管理:“什麼?”
葉紹瑤指了指環在腰際的罪魁禍“手”。
季林越在剛才措辭時並不十分流利,手指摩挲是他思考時無意識的動作。
但她被撓得發癢,憋得辛苦,想著必須要告上一狀。
在季林越腰上做夠了示範,葉紹瑤才收場,小聲問:“這段可以剪掉嗎?”
岑溪點頭。
她再次把話題擰回來:“你們對之後的比賽有什麼期許嗎?”
“我們爭取在自由舞展現更高的水平,盡量不讓遺憾留在這片土地,”雖然劍指金牌這話說起來有些狂妄,但葉紹瑤還是坦言,“最好能保住小獎牌的成色。”
季林越不知在什麼時候撤了一步,和攝像機拉開距離,聲音並不大。
“她明明說自己想退休。”
夠了,岑溪真想說夠了。
哪有好搭檔們輪流耍小孩子的報複心性。
“所以,你們有在冬奧會後退役的打算?”她嘗試解開這道閱讀題。
論謠言是怎樣誕生的。
擱在腰上的手還沒放下,葉紹瑤在鏡頭的死角戳他:“你自己解釋。”
“我們會首先專心於後天的自由舞,”季林越說,“剩下的,交給未來的我們去決定。”
一個不出錯的答案,也是他們徘徊的證明。
季林越和葉紹瑤對冬奧會後的規劃並不清晰。
他們偶爾對退役的事敞開心扉,偶爾還能安慰自己年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