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背景音樂都是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二鋼琴協奏曲》。
葉紹瑤說:“這裡更有格調。”
手裡就差一隻搖晃的紅酒杯。
岑溪坐在對面:“隔壁怎麼樣?”
“像迪廳。”她有氣無力。
這個星期的日程太趕。
適應場地,調整時差,訓練比賽,精力被消磨掉不少,她實在抬不起蹦迪的腳。
“你似乎比熬夜寫採訪稿的我還需要睡眠。”
方桌只坐了三個人,像桌面缺了一角。
葉紹瑤把話題撿起來,好奇問:“你的同事呢?你說的,他想給我們欣賞照片。”
岑溪招呼悶頭吃自助餐的攝影師,讓他帶著家夥事過去。
“他有一張sd卡,裡面全是你們。”
這位攝影師不是常和她跟賽的搭檔。
“我去年才剛入職,以前只是攝影愛好者,”攝影師說,“上週剛好遇上岑老師的團隊,所以拜託她把我帶上。”
“聽說央視這幾年的人才流動大,前輩一走,你也是老人了。”葉紹瑤沖岑溪打趣。
岑溪沒給她耍嘴皮子的機會,指甲叩響桌子:“聊我幹什麼,重點在那張sd卡。”
攝影師捧了相機許久,似乎就在等這句話。
插卡,開機,按下回放鍵。
“每次工作結束,我都會把你們的照片整理出來。”他說。
相機的顯示屏很小,卻裝下各種姿態的它們,閃出的照片像默片播放。
往前倒,是前天的韻律舞,年初的世錦賽,去年的霧迪杯,18年的平昌冬奧會。
幾顆腦袋湊在一塊,瓜分片刻的安靜。
按動按鍵的手還沒停,相機不斷重複指令。
再回溯。
畫質不算特別高畫質,像換了其他裝置,可能是手機。
臉龐越來越青澀,畫質更模糊,甚至有了顆粒感,像點在照片上的馬賽克。
記憶比鏡頭更清晰。
那是一段影片,是十二冬時期的葉紹瑤和季林越。
彼時圈內剛傳出他們即將攜手轉戰冰舞的訊息。
一個剛獲得十二冬的女單亞軍,一個是男單銅牌,記者在震驚之餘,是十足十的可惜。
國內的冰舞是什麼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認為自己的冰舞事業會比女單更出色嗎?”
畫面中的女孩沒有及時回答,只是端著微笑看季林越,對方也端著一模一樣的微笑。
葉紹瑤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是在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