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之後,冬管中心的領導總想逼他們再堅持一個週期,”實在有些冷了,葉紹瑤把臉埋進領口,加快語速,“但現在的情況複雜,俱樂部的人走了不少。”
她從馮教練那裡聽到的訊息,星未來的會員減少了百分之四十,註冊的運動員數量直接砍半,有些甚至要回一半學費,在這條路上宣告退出。
連行業的頭部都不免受到打擊,更不提那些沒多少資本和師資的小俱樂部。
生存都成問題。
他們都是被時代裹挾的人,沒有立場去評價什麼,只能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預設別人的所有選擇。
能借這個機會及時止損,也挺好。
但她和季林越是已經射出的箭矢,勢必要劍指冬奧。
所以,腳下的土壤是培育的營養,他們還要繼續生長。
……
但回蒙城的第二天,格林就在組裡宣佈放假,無限期,但不會太長。
葉紹瑤有些創傷反應在心裡,特意發簡訊問了原因。
“我要親自去波卡那邊搶人。”
說這話的時候,格林正在飛往加州的航班上,頗有獵人出門前的高大。
葉紹瑤和季林越就是等待打獵歸來的孩子。
不久前,波卡洛夫把ia長期合作的編舞師挖走,各種方式都聯系不上。
她留下的自由舞還是一棟華而不實的爛尾樓,必須得動工修葺了。
這假一放小半個月,除了格林在社交平臺更新的日誌,葉紹瑤沒有半點頭緒。
但放鬆是不可能放鬆的,她在年初才閑躺了兩個月,現在渾身是幹勁。
經維德太太允許,她和季林越在家裡騰出一間空房,請工人裝上把杆和及頂的鏡子,沒去學校的日子,就自己練練基本功。
沒有交通成本和上下課的約束,葉紹瑤每日在練功房待得尤其久。
偶爾和季林越磨合同步率,偶爾大發慈悲放他一馬,自己跳著也開開心心。
但季林越似乎有些怨言,倚在門口看時間:“你今天在這裡待了十二個小時。”
除了訓練,連玩手機這樣的放鬆時間也閉門不見人。
“怕我偷偷內卷,然後驚豔所有人?”葉紹瑤調笑。
他敲她一記腦瓜:“是擔心你沒有精力上課。”
國內複工複産,上班族重新奔赴工位。
大學生來自五湖四海,大規模的人員流動只會讓病毒更活躍,故教育局允許大學生暫緩返校。
但不返校不等於不開學,繼首體大利用線上會議召開開學典禮後,各學院開始以網課的形式恢複正常教學秩序。
有了不及格的前車之鑒,葉紹瑤老實許多,逢課就開啟電腦,參會前還要把室內燈光調一遍。
但這學期的課太多了,簡直像災難。
作為大洋彼岸的時差黨,他們只能在兩個半球的巨大時差裡夾縫生存。
別人匆忙上早八,她和季林越正在解決晚餐,別人頂著正午的太陽奔向食堂,她已經開始夢周公,小憩幾個小時,為淩晨四點的針灸學養精蓄銳。
“這學是非上不可嗎?”
“是的,我親愛的女士。”
葉紹瑤從渾渾噩噩中醒來,用譯制腔自言自語。
她可不能成為學院第一個因為幾次三番不及格而被留級的人。
她的媽媽,尊敬的人民教師邵女士,尤其丟不得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