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的熱度似乎成了燙手山芋。
她將訊息欄上劃,各類私信都有,鼓勵他們繼續努力的,八卦搭檔感情關系的,甚至還有勸說他們與冬管中心割席的。
難以理解。
飛機進入不穩定的對流層,像陷進了灰白色的粘稠奶油,他們隨著機身晃動,不知道穿過多少朵雲。
她終於熄滅手機螢幕,仰頭養神:“論這一點,我還挺佩服李重暘前輩。”
大腦放鬆時總會想到很多。
當年的李重暘又是如何在一邊倒的輿論下,拿到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枚1000賽金牌,並在風口浪尖宣佈擔任f國國家隊的主教練。
“我們看似在無數次的比賽中練就了鐵的心髒,但它又會在某些時間地點褪成玻璃。”季林越說。
“你也看到那些評論了?”
他點頭:“很難不在意,但在盡量遮蔽它帶來的影響。”
跟著格林組,飛機落地蒙特利爾特魯多機場。
機場的管理依舊混亂,格林丟了她的揹包,正在安檢處和工作人員理論。
“我留下來交涉,你們先跟著助教回ia。”她囑咐。
葉紹瑤點頭。
每次出行都會觸發一些意料之外的小事件,像投進湖裡就找不見的小石子。
但會讓心情變得更糟。
比如在機場出口,她被人踩了一腳。
“對不起……是芍藥和月季嗎?”女孩戴著鴨舌帽和圍巾,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鏡片藏不住的雀躍,“我以為蹲不到你們了!”
“你……”
她忙著自說自話:“聽說你們今天飛蒙城,我就來機場碰碰運氣,剛想打道回府呢。”
她是誰,聽誰說。
葉紹瑤和季林越的眉頭皺成一座橫斷山。
“抱歉,我們要和隊友彙合。”
“好,總決賽加油,”大腦下達激動的指令,她的雙手無處安放,“國內有超多粉絲喜歡你們的。”
“謝謝。”
這是葉紹瑤第一次用逃跑形容他們的機場經歷。
被陌生人攔著聽一些奇怪的話,看似真誠的祝福也是無形枷鎖,把他們架在比萬分努力還多一分的高臺。
……
十二月初,所有楓葉落盡的時候,厚重的雪覆蓋了溫哥華滿城。
曾經的冬奧場館裡,澆冰車時隔多年再度駛進,gpf和jgpf向數代前輩們致以敬意。
“溫哥華冬奧會舉辦的時候,我才剛回冰場沒多久。”
那時候的葉紹瑤哪裡能想到,當年電視機裡尹誼萱淚灑的冰面,此刻正被自己踏足。
“這是華夏隊的福地,”季林越說,“希望我們能成為它的庇佑之一。”
“你怎麼學我說話。”
被搶了臺詞,葉紹瑤冒起唱反調的倔脾氣。
她在胸前比了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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