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亭無法反駁什麼,只是點頭。
“首體大那邊都安排好了吧?”
“嗯,我們已經自學過所有課程,學校酌情允許我們只在期末回校考試。”
“你們在國外訓練不容易,有什麼困難記得給冬管中心報備。”
“梁主任,”葉紹瑤的確有不情之請,“我想問問外訓經費的問題。”
不是她和季林越的,是關乎更多冰舞運動員的訓練經費。
這話把一貫和藹的中年人問得卡殼,眼尾的皺紋展開,臉上的笑容多少帶著公式。
“冬管中心會在年底將每一筆資金用途進行公示。”
葉紹瑤皺眉,她提出問題的目的並不是想聽這些官腔。
“縱歌和程堰在底特律訓練了很多年,成效也一目瞭然。但他們現在沒有臺省的資助,滑協也拿不出錢。”
兜裡沒錢,斷掉了他們外訓的所有可能。
這不是杞人憂天。
她和季林越有俱樂部和省隊的支援,家裡也能貼上部分費用。
再不濟,他倆還有冰演和商業賽攢下來的家底。
但不可否認,花滑就是一項低迴報的運動,其他運動員不見得能有穩定的收入來源,更多的是入不敷出。
葉紹瑤回顧過這幾年的比賽。
國內冰舞組合總是搭手兩年就散,人員流動頻繁,就像沒有標準答案的連線題。
梁東亭嘆氣:“這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事,滑協的運轉也很困難。”
協會和冬管中心不是盈利機構,每年就靠國家批下來的財政養活。
何況全國上下對冬季運動的關注度本來就不及夏季,花滑更是小眾之小眾。
“在你們休賽養傷的時候,滑協剛換了一批領導班子,說重組也不為過。”
個中原因複雜,總之,他們都在大發展的洪流中艱難邁步。
聊天到最後變成毫無意義的僵持,葉紹瑤覺得,她和季林越似乎只是佔盡天時地利的幸運兒。
在低谷期異軍突起,所以才勉強爭取到較為可觀的利益。
他們身後的更多人呢?
手機適時彈出體育新聞:
[我國雙人滑運動員安雨廖惟雙雙宣佈退役,坦言健康狀況已無法支援參加首都冬奧會。]
他們帶著遺憾告負,帶著遺憾告別。
好像每次從冬管中心出來,心裡總有被重物施壓般的不愉快。
葉紹瑤趕走在耳邊唧唧歪歪的蚊子,扣緊季林越的手。
“沒成功。”
“我們的力量太小,還沒法為其他人爭取什麼,”季林越用更深的力道回握,“但起碼還是有好訊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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