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翠湖山莊還有六十多公裡。”她說。
換算下來,旅程才走到一半。
“那麼遠,”巴芙拉說,“那今天的旅途就走到這裡吧。”
前座的兩人沒反應得及,葉紹瑤猛一往後看,巴芙拉降下車窗,恨不得栽進路邊的楓樹林。
她說:“這裡的樹林沒人打理,很不安全。”
她是幾個人裡最年長的,責任自然最大。
季林越也皺眉:“別將頭伸出去。”
“我看見裡面有遊客。”巴芙拉解釋。
汽車從大道拐進石子路,一陣顛簸後,眼前豁然開朗。
層林盡染之下,是仍然鬱郁蔥蔥的青松,一直蔓延整個山頭。
“這裡是哪?”
開啟衛星定位,訊號不好,重新展開地圖,也沒有加紅加粗的文字標註。
季林越估算:“應該距離哈靈頓鎮不遠。”
山上隱約有鐘磬音,清脆悅耳,和山澗的鳥鳴合襯。
葉紹瑤只覺得這聲音耳熟:“寺廟?”
不應該吧,這裡的人基本信仰天|主|教,怎麼會在山上修一座佛寺。
廟前的巨型觀音石雕像在林間普渡,慈悲地看向拜倒在他腳下的信眾,她倒吸一口氣。
不僅誤闖了別人的聖地,還目睹他們的神聖儀式,會不會不禮貌?
不誦經不學佛,葉紹瑤合十拜了一拜。
她只是抱著觀光的目的來,山上的風景會比廟宇更吸引人。
一行人繞開紅牆,調轉方向去後山,這裡的棧道已經鋪上一層落葉,平時鮮少有人踏足。
山腰的楓樹枝椏稀疏,葉片在腳下聲聲脆響。
十一月初,除了低緯度低海拔的地方,楓葉已經開始飄落,難怪她眼裡只有常綠的喬木。
階梯棧道在這裡接上一段土路,山坡被闢出一塊平地,修了兩座禪房,應該是寺裡僧人居住的。
巴芙拉眺望山頂,路還很長,她拉著搭檔繼續上走,把兩個前輩丟在原地。
葉紹瑤沒繼續往前走,她在樹下駐足沉思。
枝幹上的綠葉將整塊空地納在陰涼之下,枝頭還綁著幾條隨風翻飛的紅綢布。
這絕不是紅楓。
“許願樹?”
她小時候在電視劇裡看過,主角在老樹下相遇,演著筆下人即眼前人的戲碼。
太幼稚。
葉紹瑤拿著同樣的紅綢,她才不會學女主角愛情至上。
[獎牌還是領獎臺,請菩薩選一個賜給我吧。]
“你不是說自己是唯物主義者?”季林越問。
這麼多年的經歷,他們早就知道人定勝天的道理。
“又不花錢,對吧?”葉紹瑤邊笑邊說。
畢竟她是看見流星和極光也要許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