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挨過這段時間,她會慢慢撿起所有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坐在塑膠凳上,蜷起雙腿,用胳膊圍住雙膝。這是她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是最能汲取到安全感的姿勢。
但她只是怔愣地低頭,腹部擠出一小圈鬆弛的贅肉,像咧著嘴恥笑自己:瞧,連國內的比賽都把握不住,還有什麼展望國際的機會。
確實,華夏的國際賽名額本就稀有,她這樣的排名,基本可以告別a級賽的參賽資格。
有一瞬間,她想過以賽代練。
花滑協會主辦的比賽不多,除了俱樂部賽,也只有全錦和冠軍賽可以登臺亮相,但兩場比賽的時間很晚,甚至得等到來年開春。
“媽媽,”葉紹瑤找到邵女士,“我可不可以報名一些比賽?”
正在備課邵女士摘下眼鏡,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她:“翅膀長硬了,又想飛哪去?”
“國,下個月有挑戰杯。”
“下個月,簽證能辦下來嗎?期末考試還考嗎?”
這是一條行不通的路。
2010年8月,國與k國在華夏黃海展開聯|合|軍|演,華夏與國的關系急速跌破冰點,展開無形的戰略博弈。
別說政治的方方面面,只提與華夏老百姓相關的,國的簽證得磨蹭三個月才能辦下來。
期末考試的腳步確實近了,晚修課的鈴聲響得越來越晚,葉紹瑤也沒空將心思放在滑冰上,或許對於此時的自己來說,學習比滑冰更輕松。
她已經有兩天沒有去冰場。
走在放學路上,十字路口的紅燈下,她抬腿跳了一個阿克塞爾一週,嚇呆了身邊的路人。
她抱歉地笑了笑,自己一定是魔怔了,連繁重的學習任務也壓不下想奔向冰場的心。
“爸爸,對於平衡滑冰和學業,您有什麼看法呢?”
以前老聽媽媽說,自己是一名運動員,但同時也是學生,一定要學會在滑冰和學習之間找到平衡,不能厚此薄彼。
媽媽也說,只要能滑出成績,她不會對自己的學習太過苛求。
但是一個賽季忙碌到頭,她又拿到了什麼成績?
市運會的金牌?有競爭力的選手沒幾個到場,比賽的含金量和俱樂部隊內賽不相上下。
jgp的銀牌?那已經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今天是2010年的最後一天,葉紹瑤凝視著窗外的月色和雪色,一個小時之後,元日又要到了,鄰居家剛上小學的弟弟一定買了摔炮,準時準點砸向雪地。
啪——果然。
隔壁臥室的邵女士被驚醒,趿拉著拖鞋往陽臺訓斥,葉紹瑤立馬熄掉床頭燈,將自己淹沒在黑暗裡。
新的一年到了,新聞頻道說,這是華夏經濟走向新臺階的第一年,一切蒸蒸日上。
她也會比去年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