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去?”馮蒹葭還在氣頭上,說話像打機關槍。
葉紹瑤搖頭,試探性地往裡走了兩步:“我帶了冰塊。”
馮蒹葭回頭,才想起問他傷情:“哪裡受傷了?”語氣很僵硬。
“沒有受傷。”季林越回答。
他憑一己之力再次吹燃剛熄滅的火星,馮蒹葭被這軸腦筋氣得夠嗆。
“教練,我媽找您,她在觀眾席東面第二排。”
馮蒹葭將信將疑,但不管是真是假,都比留在這裡受氣要好許多,她順著臺階下,給自己冷靜的空間。
門裡門外再沒別人,葉紹瑤偷摸鎖上房門,提起裝著冰塊的塑膠袋。
“喏,冰敷。”
原來是個簡陋的冰袋。
冰塊是她借的,旁邊的外國女孩帶了一杯冰咖啡,抱怨半杯都是冰。
塑膠袋也是二手的,媽媽帶給她手套,塑膠袋一直被她團在衣兜裡。
“有咖啡味兒,但我洗過了。”她將塑膠袋放在他的脖子根,那裡已經紅了一片。
“我沒事。”
“我不瞎。”
眼瞅著被拆穿,季林越只能老實坐著。
“要是扭傷了,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這次隨行的團隊構成很簡單,只馮蒹葭和體能師兩人,俱樂部的隊醫沒有拿到簽證,只將手裡藥箱委託團隊,裡面有常備的雲南白藥,就放在放置行李的置物架上。
季林越沒說話,果然是扭著了。
那還等什麼,葉紹瑤催他換身行頭,趕比賽結束前就走人。
季林越是半個英語通,問問路也不成問題,在好心路人的指引,他倆順順利利來到當地的醫院。
“好冷清的醫院。”
與其說醫院的人少,倒不如說整個芬蘭都人口凋敝,葉紹瑤曾好奇查過,只岸北市的人口就有芬蘭整個國家兩倍多。
她樂觀地想:“應該不需要排隊。”
但國外的醫療實在雞肋,看著每個科室空空蕩蕩,在服務臺一問,拍x光片的名額排在了半個月後。
葉紹瑤無功而返,抿著唇說:“你等著自愈吧。”
好在回酒店的路上有間私人診所,在一行咖啡店裡艱難求生,營業中的木牌被風吹得翻來覆去。
拉開玻璃門,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又響,叫醒無所事事的老店主。
老店主就是診所的醫生,大概六七十歲,絡腮鬍子包裹了整個輪廓,穿著一身違和的唐裝,葉紹瑤搭了幾句話,他居然還是個華夏通。
“沒有骨折,只是由於力的傳導導致頸部軟組織輕微挫傷。”
“謝謝。”
私人診所出奇得貴,就診才不過五分鐘,300歐,“啪”一下就沒了。
葉紹瑤心疼地捂著錢包,這可是她出的錢。
“可以報銷的。”季林越說。
別說她笨,葉紹瑤勇於質疑,私人診所,外地就醫,他們的醫保還能報銷這個?
“馮教練說,錢她出。”
什麼嘛,剛才怪罪了半個鐘頭,原來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