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距離明天的紅旗升起,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這個點兒,下班高峰期,哪裡人都多。”阿姨還是個愛躲清靜的人,難怪把火鍋店開在無人問津的衚衕裡。
“我們得流浪街頭了。”不知為何,季林越“撲哧”笑了聲。
阿姨當了真:“你們是離家出走來的?”
葉紹瑤不知所措地撓著下巴,季林越一般不愛說話,張嘴就是一鳴驚人。
她解釋:“我們是來旅遊的,不過沒有做好旅行計劃。”
不對,是壓根就沒有計劃,行李還在酒店放著,她拉著季林越就出門了。
“第一次來首都?”
“算是吧。”
“那得去天安門廣場,等會就到降旗儀式了。”
阿姨嘴上說著,手裡也沒得閑,把桌上的餐具撤了,又給他倆上了一碗水果。
“我們明天看升旗。”
容翡說沒有看降旗的必要,咱們的國旗要一直冉冉上升才好。
葉紹瑤覺得有道理。
季林越坐在對面,腰板挺得筆直:“我們明天看升旗?”
他也是剛知道這個行程。
出門之前,葉紹瑤只說“你跟我走就完了”,其他的一概保密。
這有什麼好故弄玄虛的。
阿姨最後推薦了一個去處,望山公園,聽說是遊客觀景的聖地,就坐落在中軸線上,可以俯瞰整個故宮。
“不過也挑時候,冬季霧霾最嚴重的那幾天,就只能看見一兩個房。
首都的天氣確實算不上好。
和容翡通訊那幾年,她老是聽人抱怨,討厭的霧霾讓她又犯了鼻炎,藥箱裡常備鹽水。
但現在是夏季,今天天氣晴朗,他們一定能看清很遠很遠的地方。
“望山公園,你去嗎?”葉紹瑤問季林越。
“走。”
他們是行動派。
阿姨送人到門口,看了眼被牆壁切割得狹長的天空,天色已經不如剛才藍得透徹,但比剛才更明亮。
她的笑容掛在眉梢:“今天會有晚霞,你們快去,跑著去。”
走出衚衕,層層疊疊的樹葉之外,天際已經染上罕橘色。
葉紹瑤撒腿就跑,在路口攔了輛計程車,動作行雲流水。
司機哼著慢奏的《黑街》,開玩笑說:“追上前面的賓士?”
葉紹瑤說:“追上落日。”
“得嘞,您就擎好兒吧。”逼仄的慢車道軲轆挨著軲轆,司機扣下空車牌,在綠燈下疾馳。
要不怎麼說還是花錢好使,葉紹瑤扒這車窗看了一路,像花車遊行似的,騎車下班的人們投來目光,似乎也在說,買輛車就好了。
“哎喲,首都的車況已經糟糕透了。我們公司的小道訊息,不出幾年,等汽車也走不動道了,上面就該在限車令上加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