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受傷吧?”
“胳膊肘青了一塊,腳踝也扭了一下,不過不嚴重。”
師徒兩人說著,不免把目光放在長椅上的女孩身上。
她傷得明顯更重,從下場到現在,一句話也不吭。
馮蒹葭拍了拍她:“葉紹瑤,摔傻了?”
葉紹瑤的腦袋裡還在回想剛才的意外,用上帝視角構建了三維空間,後知後覺這是由拋跳引發的意外。
“醫生問你哪隻腿受傷了。”
說到受傷,葉紹瑤終於遲鈍地有了痛感,她撩起左腿的冰襪,將外側的腿肚暴露出來。
“創口有五厘米,估計劃得不淺,滲血了。”不出醫生的意料,他從急救箱拿出酒精和繃帶。
那股刺痛的勁反上來,葉紹瑤齜牙咧嘴,就差捂著傷口:“我說怎麼這麼痛。”
“紹瑤,等會要消毒,可能會更痛。”
“可不可以,用碘伏?”
隊醫搖頭,從另一格拿出見底的茶色藥瓶:“恐怕不行,碘伏已經被今早的選手用完了。”
選手紮堆的出現傷病,讓他這個移動臨時救助站窮得捉襟見肘。
對方的教練帶著那對雙人滑選手在眼前一一排開,一個一個問候:“妹妹,你還好吧?”
“還行。”雙方都無心造成的意外,葉紹瑤也不能怪在任何人的頭上。
要當時用這時間多練一個跳躍,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慘狀。
醫生給創口倒上酒精,葉紹瑤痛得蜷縮身體,話也顧不上說。
在大庭廣眾的注視下,她此刻一定像個皺皺巴巴的小老太太,葉紹瑤想。
身體所有的感官突然遲鈍,只有傷口周圍的神經在抓取痛覺,她多想在腦子裡回憶一遍連跳的感覺。
但那道五厘米見長的傷口說,你做夢。
“再忍忍,酒精具有吸水性,正在你的創口處殺菌。”
葉紹瑤點頭,但她認為,碘伏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鬧劇收場,看客散開,冰場恢複了秩序,只是怕這種意外再次發生,中午的開放訓練就此截止。
葉紹瑤已經被扶回後場,坐在沙發上看著紗布發呆。
紗布綁得很緊,一圈又一圈,包住小半條腿,她現在像個木乃伊了。
“你等會……”
“上場。”
葉紹瑤重新拉下冰襪套上冰鞋,蓋住所有不堪,一切如常。
馮蒹葭扶額:“隊醫才說過,避免劇烈運動。”
“節目不到四分鐘,不算劇烈。”
葉紹瑤是個很固執的人,並且這股勁兒還在隨著年歲增進。
“行吧。”馮蒹葭知道說什麼也只是浪費口舌,索性什麼也不說。
“對了,教練,”葉紹瑤及時提醒,“您一定不要告訴穆教練。”
馮蒹葭頓了頓握住手機的手。
“您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