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一輛馬車恰好經過教堂前的廣場。
是真的馬,馬也真得拉著車。
牽著馬匹的車夫熱情地用俄語輸出一堆無效的話,最後用手比了幾個數字:“兩千盧布,半個小時。”
“兩千?”邵女士用英語反問。
<101nove.heap”。
“你想坐馬車?”邵女士問閨女。
葉紹瑤不知道盧布和人民幣的彙率,但那脫口而出的兩千也不是個小數字,她估摸這是一個自己賠本的生意。
“可以不坐的。”她回答。
不是不坐,也不是不想坐,“可以不坐”的意思是:我想坐,但因為一些外部因素,我可以舍棄這個念頭。
邵女士堪比女兒肚子裡的蛔蟲:“那就買半個小時。”
馬蹄篤篤走在大街的瀝青路上,鍍金的車座在太陽下曬得發燙,邵女士撐起雨傘。
這把傘原是受不了聖彼得堡的潮濕雨季買的,現在居然有機會遮擋少見的太陽。
前頭的灰馬熟門熟路地在路口轉彎,像既定的程式一樣,步伐也慢了許多,彷彿在給足遊客觀覽的時間。
“這裡是哪?”
與剛才教堂外的街景相似,繁華卻更甚,牆壁街燈之上插滿了俄國的旗幟,牆柱的立面是各種各樣的浮雕。
世界各地的人種都能在這裡找到,汽車在這裡短暫堵塞。
“是涅瓦大街。”邵女士開啟準備的地圖,找到標誌的建築參照。
“那裡就是冬宮,”她指著遠處的綠頂建築,“除了教堂,這裡的所有建築都不能比它更高。”
原本的旅途下一站因為塞車而被壓縮,母女倆舍棄馬車,走去冬宮也得費些時間,不如就在這條街邊找了家咖啡店,對著櫥窗坐小半個下午。
咖啡豆的氣味是店鋪的標簽,濃鬱得葉紹瑤發暈,幹了一杯檸檬水後,她躲在後門外透氣。
後門連著一片花園,幾叢鬱金香開得正盛,鑽出修整齊平的草地,探頭汲取稀有的陽光。
葉紹瑤有意無意在地面跳了幾圈,身上的肌肉群告訴她:嘿,夥計,今天是偷懶的一天。
是的,她光明正大地惰怠了一天,這天無比自由。
她貪戀這為數不多的閑適,但也不能毫無意義地荒廢,隨手拿了本夾在門上的雜志,語言她看不懂,至少還可以欣賞攝影大作。
翻開新的一頁,黑體加粗的標題印在一張圖片上,寫的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猜,一定和圖片中的資訊有關。
aurora,是極光。
“媽,我們晚上去看極光吧。”葉紹瑤回咖啡店找到邵女士,激動地說起修改計劃。
“極光?”
“地理老師講過,俄國可以看見極光!”有用的知識總是會在需要的時候蹦出來,成為計劃的支撐。
俄國國土遍佈北亞,聖彼得堡又地處泛北極圈地帶,雖然不算真正的北極,但高緯度已經足以讓這裡成為觀賞極光的聖地。
“那老師有沒有講過,只有冬季和春季才容易看見北極光?”
理論上講,冬春季節的夜晚時間較長,亮度更低,極光更容易被觀測。而此時聖彼得堡的夜晚不足五個小時,繁華的街景給這座城市帶來不少光汙染,想要看極光,只能是難上加難。
“哈市也可以看極光。”
葉紹瑤犯嘀咕:“除了比賽,我也沒機會去哈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