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和別人的關系發展總要慢些。
休息時間,她安靜地坐在橡膠地上,看幾個勞模還在進行反應能力訓練,汗也沒撒幾顆,沒出力似的輕松。
“你也是華夏人?”有個女生帶著流利的口語走向她。
葉紹瑤驚訝:“你怎麼知道?”
女生抬了抬下巴,指向已經幾個玩成一團的小朋友:“你們的口音一模一樣。”
如果只是簡單的日常問候,葉紹瑤還能勉強用學了幾年的套話應付,一超出她的詞彙範圍,只能撓著頭打哈哈。
對方語速比英語聽力要快得多,她側著耳朵仔細聽,陌生的“ent”前有個相對熟悉的“siiar”,含義是她瞎蒙的,但回答很果斷——“yes”。
孩子們的交流沒有翻譯插足,兩人雞同鴨講了好一會兒,葉紹瑤才用蹩腳的英語問她:“你來自哪裡?”
對方居然聽懂了她的話:“國。”
“聽說國是個很漂亮的地方。”葉紹瑤也不會別的,只能用當下能想到的單詞拼湊一句話出來。
語言障礙讓原本就不太會社交的葉紹瑤更加緊張,奈何對方一直在旁邊倚著靠著,也不好意思冷下場子。
她又開始用貧瘠的詞彙量東拼西湊,抱著一輩子只見一次面的想法,把自己糟糕的英語暴露無遺。
<101nove.irces. ”她想贊嘆對方起腳就來的高階三連三組合跳。
“utz三週接toeoop三週?其實我也不太熟練,剛剛才開始學的。”希爾維婭還是聽懂了。
答句太長,葉紹瑤聽一點忘一點,只能繼續用點頭應付,或者再加上全球通用的“ok”。
“你叫什麼?”對方問。
在一串令葉紹瑤坐立不安的對話中,這是她為數不多可以不經大腦揣度回答的問題。
十年如一日的自我介紹讓她脫口而出:“我叫葉紹瑤,今年十五歲。”
“yeh?”
雖然沒有什麼親自與外國人交流的機會,但英語老師科普過,歐美人的名字通常在姓氏之前。
葉紹瑤入鄉隨俗,糾正說:“紹瑤·葉。”
“我是希爾維婭。”
這邊終於結束寒暄,大氣沒喘上兩口,又有女生貼過來,是剛才那群華夏小孩的一員。
吵是吵了些,不過在千裡之外聽見鄉音,葉紹瑤還是倍感親切。
“姐姐,你也滑《十面埋伏》?”女生不知從哪裡打聽的訊息,語氣不像在詢問。
葉紹瑤提前聽過新賽季的兩首選曲,自由滑確實是《十面埋伏》不錯。
據說今年是索洛維約娃第一次接待華夏學生,所以特地選擇了華夏的經典曲目,按斤批發似的。
葉紹瑤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強大的記憶力,才能裝下五套似同而非的作品。
不過按照不同年齡段表現和見解的能力,每套舞蹈編排又各不相同。
自己是華夏組最年長的姐姐,編排相對更複雜些。
“因為參賽的組別不同,你的音樂剪輯和別人有很大出入,一定不要在訓練時被她們帶跑。”
學習動作前,索洛維約娃羅列了所有注意事項,葉紹瑤仔細聽著,時不時點頭應和。
眼前的女性一頭淺金發,眼睛是藍色的,像貝加爾湖的深邃,臉廓不同於歐美人的稜角分明,她的頜線圓潤飽滿,最不顯年紀,一條從頭頂紮下來的辮子搭在左肩,嫻靜美好。
在葉紹瑤的心裡,好看的人的印象分不會太差。
索洛維約娃的長相就很悅目,如果她的嘴也與溫柔無害的相貌如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