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冰鞋滑行,風聲呼嘯,她可以自比武俠劇裡的俠客,手起刀落一樣瀟灑。
“你是哪科不及格?”季林越覺得這麼問蠻奇怪的,自己像是一個操心學生的班主任。
話題轉折太快,還沉浸在俠女夢裡的葉紹瑤被叫醒。
“啊……數學。”
學校並不重視英語,這可以忽略不計,葉紹瑤含蓄地只報了數學的大名。
季林越斟酌:“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教你學數學。”
“你數學能考到99分嗎?”
聽數學老師說,這次的試卷很難,他們年級就一個百分卷,也是她教的學生。
葉紹瑤不是不信他,知道他學過更深奧的數學,也知道他有考滿分的潛質。她是不自信,不敢貿然認領同時與花樣滑冰全國冠軍和數學滿分選手做朋友的運氣,她只能謙虛地把這個想法摒棄掉。
“當然,我考了滿分。”
葉紹瑤驚呆,全年級唯一的滿分竟然真的是他,她何德何能擁有一個能文能武的弟弟。
她得寸進尺:“那你可以邊教我數學邊教我滑冰嗎?”數學誠可貴,滑冰也重要啊。
季林越看她像只被風吹雨淋過的兔子,大發慈悲,勉強答應了:“好吧。”
葉紹瑤怕他反悔,趁熱打鐵和他愉快地拉了勾。至於後來的補習全都補到了冰上,那都是後話。
大巴車最終在岸北火車站外停靠,季林越和葉紹瑤下車,抬眼就看見了在街邊小店納涼的邵女士。
雖然在昨天的通話中,邵女士狠狠地說讓她自己坐公車回家,葉家女兒最知道媽媽的豆腐心,對此表示意料之內的感動。
猛然想起身後還跟了個人,他剛才答應幫她大忙,她也得秉著人道主義問候:“季林越,你怎麼回家?”
因為不是休息日,季林越的父母都在崗位上忙碌,把回家的難題都扔給了他。
邵女士在他們商量辦法時悄悄走近:“葉紹瑤,半個月不見,電話沒打幾通,這會連媽都不認識了?”
她以為的久別重逢,應該會驚天地泣鬼神,起碼女兒得抱住她的腰哭訴異鄉的思念。哪成想現實中的母女對上了眼神,女兒回頭操心起了別人。
她不由蹙眉懷疑,這就是獨立的成長?
“媽媽!”葉紹瑤拋下行李去抱她。
還沒來得及說開家常話,邵女士的新手機傳來響亮的“heo, oto”,一通電話接入,葉紹瑤被迫噤聲。
對方應該是個溫柔的女士,簡潔的陳說後表達了冗長的感謝,話筒偶爾漏出粗糙的呲聲,葉紹瑤聽不真切。
收線後,邵女士牽著兩個孩子往公交車站走:“季林越,你媽媽沒請到今天下午的假,拜託我把你送回家。”
季林越點點頭,表示已經收悉。
回到家鄉的感覺真好,葉紹瑤如是想著,這裡的每一片瓦每一棵樹都有專屬於岸北的印記,都是無比親切的。
車窗外晚霞剛剛暈染半邊天空,耳邊除了公交車的引擎聲再無其他,紅燈亮起,周圍一片寂靜。
季林越也不忍打破這安靜氛圍,低聲咽語:“下一站就到我家了。”
“原來你就住學校旁邊呀,怪不得你總是替一年級站崗呢!”想明白一些事的葉紹瑤顯然很開朗。
實驗小學在早晨嚴查戴紅領巾這件事被譽為“鐵的紀律”,校門就是抓學風的第一關,故而每個年級每週輪流站崗負責檢查,季林越每次都雷打不動地出現一年級的值周名單上。